老村长:“你——”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儿子造出的幻境没把我烧死在火场里吧?
刚才从云熙宗飞下来的那么亮的剑芒,你没看到啊?那可是宗主的江雪剑,你儿子造的幻境在那道剑芒面前就跟一簇小火苗一样,一下就灭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毕竟你儿子小小的也很可爱啊。”
老村长听着眼前扒拉着他不放的少年说胡话,总觉得这小兔崽子话里有话,好像不是在说幻境。
往上流的反义词上想了一下,登时大怒。
“你骂谁呢?!”
沈乐言无辜地抬眉:“我哪里骂人了?清汤大老爷,我可一句脏字也没有说啊。”
“少说废话,有本事你就让你宗主那什么破剑再来一次!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让我儿子——”
“我人都在这里了,你看我有什么法子逃吗?”
老村长冷哼一声:“你还想逃?你敢往外走一步地砖下的火药就会马上爆炸。”
“所以啊,你听我说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等我说完,我就放开你让你离开祠堂,免得你跟我一起被炸死。”
老村长总觉得这小兔崽子嘴里没憋什么好屁,但奈何对方整个人挂在他腿上不松手,只好耐着性子问。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如果是遗言,我一会儿可以传话给你师兄。”
“我是个孤儿,倒是没有遗言——我想说的其实是,你儿子可能是个断袖。”
老村长的音量比平时大三倍:“你踏马放屁!!!”
沈乐言一本正经:“真的啊,我怀疑你儿子可能是看上我了,才会骗你说我是什么异世魂魄。你想想,什么叫异世魂魄?你瞅我这样,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外门弟子,一点修为没有,怎么会灵力强大?
最关键的是,从我进村开始,你儿子的灵魂就躲在废墟底下偷窥我,偷窥我就算了啊,还往我脖子吹气。
村长,您评评理,哪个好人家的男魂魄会追着一个男的脖子吹气啊?”
老村长目瞪口呆,一时间还没能消化21世纪的耽美剧情。
“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的肯定句句属实啊。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快噶了何必骗您呢?您说是不是。
主要是我想着你儿子的性取向,总得让您这个当爹的知道。
等我死了,说不准你儿子就跟我成冥婚了。到时候我还得跟着叫您一声‘爹’呢。”
老村长咬牙切齿:“你别乱认爹!”
沈乐言心说刚才我师兄才帮我乱认了陆元弋当“爹”。
既然都乱认爹了,认一个是认,认两个也是认。
最主要是在这里扯淡可以拖延时间。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编造一点故事,譬如说他和村长儿子其实早就认识,已经私定终身之类……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清越温润的嗓音。
“我本无意开杀戒。还请老人家将我云熙宗弟子安然无恙地送出来。”
第7章 心声被听到了
老村长顿时反应过来,恶狠狠看向他。
“你在拖时间?!”
沈乐言笑眯眯:“您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
外面的嗓音温和沉稳,在灵力的作用下清晰地响在祠堂内。
“老人家若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立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就请将我云熙宗弟子安然送出。否则村中参与此事之人,以及滞留于世的人魂,一个不留。”
老村长本来已经示意躲在木桌后的村民立刻引燃火线,闻言面色一怔,划过几分迟疑,随后恶狠狠地问他。
“外面那个就是你们云熙宗的宗主?”
沈乐言:“不知道啊,我一个外门弟子怎么会见过宗主?不过既然是云熙宗来处理这桩事的,修为肯定不弱,打你们一个村……应该不在话下。”
原著里的陆元弋性情冷淡,话少。
会说这么多话的,应当不是他。
村长犹豫几刻,高声道。
“我现在放了他,难不成道长就会放过我和我儿子了么?!反正都是死,我为何不搏一把?!”
“若你回头是岸,我可超度你儿子的魂魄,其罪责自由地府来定,待赎完罪孽后可以转世轮回。而村中参与此事的人,押送官府,是杀是流放,依照朝廷律法。”
沈乐言见村长的神情有几分松动,就知道对方应当是动摇了。
小声煽风点火:“您这还不答应,等什么呢?
我跟您说,有多少乡绅地主来找我们云熙宗的修士超度死者,价钱可贵了,一次起码十两银子!
这回免费给您儿子超度,您赚大发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再说了,你要是现在引燃炸药,你儿子也就灰飞烟灭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儿子也找不到媳妇给你们老李家生鬼娃娃啊……”
老村长脖子上的青筋跳动几下:“住嘴——”
又过了半晌,他长叹了一声,脊背一下子佝偻下来,仿佛苍老了十余岁。
“罢了……你离开吧。”
“得嘞!”
沈乐言深知迟则生变,一点不留给老村长反悔的时间,麻利地松开手站起身,一边掸灰一边百米冲刺往祠堂外跑。
不知道是不是生死时速的缘故,他感觉自己跑步的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