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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上司是赛博Daddy 第32节
    他有些犹豫:“新房子,给我住没关系吗?”
    “没关系,”寒深说,“这套房子是给我弟弟的,他一直在国外,短期内不会回来,空着也是空着。”
    又是那个弟弟,之前可以让寒深贴心地给他买西服,刚成年又有了这么漂亮的房子当家底。
    差距太大了,之前季然还会羡慕,现在只有释然了。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与其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还不如踏踏实实改变当下。
    而且,这里的夜景真的很漂亮。
    他短暂地看过,已经很满足了。
    想着只是今晚暂住,季然没有拆开行李,只拿出今晚洗澡要穿的衣服。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寒深还在客厅,季然不好使用浴室,坐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中介终于回了他的消息。
    结果不太好,中介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强硬地回复:租房合同里有规定,基于不可抗力造成的损失,公司不提供赔偿。唯一做出的解决方式,是给季然提供另一处住处。
    季然有些不想去,经过这件事,他已经不信任这家中介了。
    也是他第一次租房不清楚,在网上找了一个小中介,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季然提出要退剩余的房租和押金,中介说要向领导请示。明明是他们的问题,怎么他拿回押金都这么费劲。季然把手机丢在一旁,心情有些烦躁。
    “你还好吗?”寒深目光有些担忧。
    “我没事,”季然努力挤出个轻松的笑,“如果不是房子被拆了,我也不能住进这么漂亮的地方。”
    寒深依旧担忧地望着他。
    季然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寒深却抓住了他手腕。寒深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季然身体却变得异常敏感,大脑一阵轰鸣。
    季然求饶地看向寒深,眼睫无措地颤抖着:“您能不能放开我……”
    寒深眼神更深了,担忧被某种季然不熟知的情绪取代,他握着季然的手收紧,西装下的肌肉变得紧绷。
    季然被他弄疼了,发出了很小声的吸气声。
    寒深这才重新松开季然,语气冷静道:“抱歉,你去洗澡吧。”
    季然感觉寒深要说的不是这个,但他问不出来,他点点头,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光上门后,季然在浴室里哭了出来。
    细密的水珠敲打着他后背,季然赤脚蹲在地上,用双手圈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好想有个人能抱抱他。
    强壮的,有力的,甚至是稍微疼痛的,他想有人弄疼他,禁锢他,命令他,让他喘不过气,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季然洗完澡出来了。
    房子装了地暖,他只穿了一件夏季t恤和运动裤,眼睛有些红,但他脸颊、手指都被热水浇得红通通的,不太容易看出他哭过。
    寒深还在门外,季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离开,但这是人家的房子,他不敢赶人离开,也不敢晾着他,又拿着手机回到了沙发旁。
    他不想再和寒深说话了,用收拾行李的方式逃避交流。
    但他物品本来就少,也没打算拆行李箱,翻来覆去折腾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寒深以为他是拘谨,主动说:“我不住这边,弟弟也暂时不会回来,家里的衣柜你都可以用。”
    季然动作一滞,又笑着摇头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明天要走,用不上柜子。”
    寒深:“我正想和你说这个。”
    季然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寒深说:“这套房子我可以低价租给你。”
    季然双手胡乱地忙碌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收拾什么,只有胸腔内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季然不想让自己反应显得太距离,他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你弟弟不会介意吗?”
    “我问过他的意见,他说可以。”寒深给季然看聊天记录,又说,“房租会打入他的账户,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季然有些心动,他本来就打算自己独居,而且这套房子的装修他也很喜欢,又距离公司非常近。
    唯一有问题的是他的钱包,这样的位置和装修,价格肯定不算便宜。但他最近收入也还可以,寒深还给他涨了工资。
    季然试着问:“月租多少?”
    过了一会儿,寒深说:“5000。”
    季然更纠结了。
    这是一笔他付得起的房租,而且能极大程度地改善他的居住环境。而且这套房子装修很简单,有大片白色墙背景,他如果稍微布置一下,连寒深都看不出来这是哪里。
    如果他租房的话,他家人过来也不用住酒店了,还能省下几千的住宿费。
    季然太心动了,又总觉得自己是占了寒深的大便宜,还有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弟弟。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寒深又说:“你如果不想长租,也可以把这当做落脚点,等找到适合的地方再搬出去。”
    季然于是答应下来,给寒深那位弟弟转了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
    等季然收拾完已经是后半夜,经历了一整天的大喜大悲,他人已经很困了,但他不太想睡。
    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还有些茫然和警惕。
    “julian,”寒深问他,“今晚需要我留下吗?”
    季然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别误会,我是说,你需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寒深说,“毕竟今天发生了这种事。”
    季然张了张嘴,屡次想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可以吗?”
    “嗯,”寒深声音很温柔地说,“只要你愿意。”
    季然呆呆地看了他好几秒,突然转身冲进卧室,过了一会儿,又抱了个枕头跑出来。
    寒深愣了愣:“你这是干什么?”
    “我睡沙发啊。”季然很开心地靠着枕头,把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沙发宽大,完全可以容纳季然。但寒深还坐在另一边,季然于是曲起膝盖,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寒深。
    寒深隔着毛毯戳了下他脚指。
    季然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听见寒深说:“去床上睡。”
    季然一动也不动:“这里就一张床,总不能让你这个主人睡沙发吧。”
    寒深:“现在你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季然才不听,寒深这么高,又这么大,睡沙发半夜都要滚下来。
    他继续说:“而且我不喜欢大的床,小一点的地方会让我更有安全感。”
    他从小就睡惯了小床,宿舍的上下铺,出租屋的单人床,骤然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他觉得周围一片空空荡荡,怎么也填不满。
    “真不去?”寒深问。
    季然很固执地摇头。
    寒深便再抱了床被子丢到沙发上,叮嘱季然晚上别感冒了。
    季然抖开被子,开心地缩进了被窝。
    他是笑着入睡的,但有些奇怪的是,他睡着后梦见了妈妈。
    季然梦见自己小时候发高烧,妈妈背着他走了十里山路去镇上治疗。
    他那次烧得很严重,到了医院后医生说要输液,季然第一次输青霉素,做皮试的针刺破他皮肤,他手腕内侧鼓起一个小包,痛的要命。
    但因为妈妈在,所以季然全都忍了下来。
    冰凉的液体汇入他血管,季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退了烧,还在床边看见妈妈。
    哪怕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童年的记忆大多模糊不清,这一幕却依旧清晰地留在季然脑海里。
    那时候正是夏天,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医院墙壁老旧,泛着各种陈年老渍的黄。
    没有关窗,于是有风吹了进来。
    妈妈就坐在床边,抓着他没输液的那只手,见他醒来,很开心地说:“你醒啦?你刚才吓死我了。”
    季然用力点头,曾一度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可后来妈妈外出打工,又和爸爸一起生下了弟弟……他们在新的城市生活,偶尔想起老家的大儿子,也只剩下冷漠和严厉。
    发烧很难受,但对季然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曾绞尽脑汁,把自己过去20年记忆反复搜寻,却再也找不出第二幕类似的场景。
    当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积攒,季然了解到这是原生家庭的伤痛,他也曾一度想要做出切割。
    可偏偏又存在这这种温馨的片段,让季然觉得父母还是爱他。
    又或者,他们曾经爱过他。
    可这种爱就像是沙里淘金,他和淘金客都相信下面有,于是他们拼命地挖啊挖,可是却怎么挖也挖不到……
    后半夜,寒深突然听见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季然做了噩梦,他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呓语,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
    寒深打算叫醒他,他刚碰到季然肩头,季然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开始喊他妈妈。
    寒深身体有片刻僵硬,但终究没有挣脱季然。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意识到向母亲求助并没有作用,后来季然连妈妈也不喊了。他松开寒深的手,咬住下唇,无助地蜷缩起身体。
    不想让他伤害自己,寒深把手伸进季然嘴里。
    季然却没有咬他,他脑袋小心翼翼地贴过来,像猫咪一样蹭着寒深的手心。
    ·
    季然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窗帘被人拉上了,只有缝隙里透出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