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饭再走吧,”苏海棠总觉着怪怪的,他们正大光明,又没做啥,怕什么,她迟疑了下追过去,说完怕他不肯留下,又特意补充道,“我不怕别人说,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说呗。”
沈毅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要不你收拾收拾跟我一块儿去镇上,咱们在镇上吃早餐?”
“也行,”苏海棠毫不犹豫,相比坐拖拉机车斗颠得七荤八素,她宁肯被人说闲话也要坐车,“你等我一下,很快。”
沈毅目送苏海棠进院子,转身靠在车门上,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慢慢抽着,抽了一半,感觉眼睛不舒服,用手一揉,这才意识到早上没洗脸,他面色一僵,扔掉烟用脚碾灭,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苏海棠正在洗脸,白皙的手掬起一捧捧水扑在脸上,水花飞溅。
沈毅看见她站起身,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柔软的发,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尖和饱满的唇滚落,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衣襟,阳光折射下,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目光幽深。
“这就好这就好。”苏海棠擦干脸,睁开眼看见他,连忙进屋擦油。
“不急,”沈毅声音低沉,看着凳子上竹盆里清澈的水,问道,“你这水还要吗?”
“不要了,”苏海棠以为他嫌她慢,要帮她倒水,也没在意,打开润肤脂的盖子,“搁哪儿我一会儿倒。”
苏海棠说完一抬头,就看了沈毅弯下腰掬起脸盆里的水扑在脸上。
“……”她傻眼了,愣愣看着院子里的人,心跳一下下加快,她的洗脸水虽然不算脏,可到底是用过的,这个男人这么不讲究吗?
沈毅洗好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绢擦干脸上的水,倒了水一转身,正好看见目瞪口呆的苏海棠。
他拿着竹盆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不改色道:节约用水!
好吧,是她想多了。
临走前,苏海棠怕苏明聪起来找不到人着急,特意写了张纸条放在他枕头边,告诉他有事去了关家镇,让他去爷爷奶奶家吃早饭。
也不知是不是早上看见沈毅用她洗过脸的水洗脸的缘故,去关家镇的路上,苏海棠坐在副驾驶座浑身不自在,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几次余光瞧见沈毅朝她这边侧头,她都强忍着不去看他,告诫自己千万别自作多情,他只是在看自己这边的后视镜。
赶到公安局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有值班警察,沈毅把那贼和那块包好的纱布交给值班人员,先和苏海棠去吃饭。
距离警察局不远处有条街道,早上会有人在道路两侧摆摊卖小吃早点,两人把车停在公安局门口,步行过去。
“吃什么?”沈毅问她。
“随便吧。”苏海棠想吃的东西很多,但这里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干脆把选择权交给沈毅。
“猪油面还是烧麦?”沈毅给了她两个选择。
“烧麦吧。”昨晚上才吃了面条,她不想再吃。
“前头摊子有卖的,过去坐。”
苏海棠跟着沈毅来到摊位前,三张矮桌,各摆着四张马扎子,摊位上没有客人,倒是有顾客拿着饭盒过来买。
苏海棠朝两侧看去,早餐摊并不多,稀稀疏疏,坐着吃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虽然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第六年,但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要到今年的十月份才会正式提出,很多人还有顾虑,但苏海棠想,用不了多久,这条街应该会成为热闹的早市。
“先来六两烧麦。”沈毅对小摊老板说完才坐后。
“好嘞,这就来——”
老板用的杆秤,称盘上垫着油纸,用筷子把烧麦夹到称盘中的油纸上再称重量。
苏海棠看着老板快速夹了十二个烧麦放在称盘中,把秤砣拨到六两的位置,再高高提起提钮,那秤砣一下子滑到了提钮那边,这是超过六两了,就在她以为老板要夹出一个烧麦时,却见老板把称盘里的烧麦一个不留的麻利装了盘。
果然这个时代的人都实在,她感叹着,那老板已经端着盘子走到了桌子边,放下盘子又问:“醪糟鸡蛋要吗?”
沈毅把盘子往苏海棠那边推了推:“来两碗醪糟荷包蛋吧,一碗要两个荷包蛋。”
“好嘞。”
“你喜欢溏心还是全熟?”沈毅问苏海棠。
“溏心。”
“同志,三个蛋都要溏心。”沈毅转身对正往锅里打鸡蛋的老板说道。
“知道了。”
烧麦刚出锅,还有些烫,正好醪糟鸡蛋要等一会儿,两个人谁也没拿筷子。
“你那院子不安全,”沈毅从竹筒里拿了双筷子递给苏海棠,“我给你找条狗看门吧。”
“不用,我住不了多久就要上大学去了。”苏海棠心想,她力大无穷,又有猫类的听觉和初级格斗技能,还能怕那些个飞贼?“而且我有功夫的,天生力大,昨晚上那贼不是被我抓到了吗?要是还有敢来的,那我就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
沈毅想到那块沾了乙/醚的纱布,心生隐忧,却也没有再多说。
两人要的都是溏心蛋,煮起来快,片刻功夫,老板端着两碗醪糟荷
包蛋过来桌边,两个蛋的那碗放在沈毅跟前,一个蛋的放在苏海棠跟前。
“同志慢用啊,刚出锅当心烫嘴。”老板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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