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倾的扇子在妹妹的头上敲了一下,林晚秀吃痛的“唉”了一声,才乖乖听话。
林晚秀瘪着嘴,姐妹二人虽没有通气,但她们都还识货。
方才那名男子身着昂贵织锦,腰别名贵玉佩,在云州,那是只有世家之人才有的待遇。
但比起那名公子,他宠爱的那位女子便没有那么好的家世了。
这些仅从衣着打扮便能瞧得出几分,所以林晚秀笃定他们是偷偷摸摸来往。
既然身份悬殊,那便是门不当户不对。
云州城内世家众多,且世家大小也分得甚是清楚。
林晚倾还未见过陆航之,所以这次尚未认出他。
“你这个逆子!竟还敢偷偷与这个女人来往!”
东湖中央的桥廊下,是一对争吵的父子。
今日林家正巧也来了东湖,林晚倾正漫步桥廊,耳边便传来那杂乱的骂声。
桥廊左侧已然布满了围观的人,林晚倾没兴趣热闹,正打算离开。
可随她一同来的林晚秀可是个好管闲事和爱看热闹的人,林晚倾还没反应过来,林晚秀便挣脱开她,随即也成了围观的群众。
林晚秀看得入迷,林晚倾则只能静静地驻足在原地。
她望着妹妹的背影,摇头感叹这个丫头就这点出息。
林晚倾无奈,但还是任由妹妹高兴。
“我就是死也不会听您的!您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个逆子!今日我便替你母亲好好管教管教你!”
那对父子吵得愈发凶,而闻声赶来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林晚秀舔着牙齿,然后挤出人群,转身跑回林晚倾身边。
“姐,你可知那吵架的是何人吗?”
她回来的第一句只提到那对父子,林晚倾打量着她的模样,还好,样子还在,不至于失了分寸。
林晚倾不急不躁,但为了给她面子,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晚秀等不及姐姐发问,便说道:“是云州陆氏的大公子和他父亲啊!我的天爷啊,他们大庭广众这么吵不嫌丢人吗?”
林晚秀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毁了她的认知,也坏了陆家在她眼中的形象。
“热闹看够了吗?”
“看够了……”
“看够了就赶紧随我回去,父亲母亲还有祖母都在等着我们呢……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儿看别人的笑话?”
林晚倾教训完,林晚秀便俏皮地吐着舌头。
她挽上姐姐的手,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说你啊,别老是看别人的热闹……”
“可那是陆氏啊!”
“那有什么?以后记住了,少管闲事。”
“哦……”
林晚倾只想快些远离这里,她们若再不走,等这头的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那她们是真的走不掉了。
林家今日也只是来此游玩,没曾想她们姐妹竟遇到这种事。
林晚倾看都不看那混乱的廊下一眼,她归心似箭,便错过了一场闹戏。
经此一番,陆家的传闻慢慢在城中发酵,陆家大公子与商户女的绯闻众所皆知。
陆家一夕之间成为了云州的笑柄,陆航之更是常被人在暗里笑话。
“吁——”
马夫急刹了马,害得马车上的林晚倾差点晃倒。
她着急外出办事,便乘车出门,不巧遇上大雨,她只能打消原计划,现正返回林府。
“怎么回事?姑娘还坐在里头呢!”
春芽往车外大声斥责,语气里多少也带了些个人情绪。
“回姑娘,小的也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突然闯出来,倒在了路中间……”
外头的马夫连忙解释,春芽这才得知自己错怪了人。
既然是个误会,林晚倾也不会深究。
“大公子您振作点——请您不要这样——”
无拘冒着风雨赶来扶起为情所困的主人,他们主仆出门前没有带伞,这会儿双双都淋成了落汤鸡。
“二位,如此甚是危险,万一真要撞上了该如何是好?”
马夫对着雨中的二人,警告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这便离开——”
无拘全身湿透,费力地架起陆航之。
他们挡在路中央,又遇上瓢泼大雨,确实给人添了麻烦。
“请留步——”
无拘架着主人,才走了几步,便被一个撑伞的丫鬟叫住。
夏草递给他一把全新的伞,无拘冒着雨,只能眯着眼望向对面送伞的人。
“这是我家姑娘吩咐的,二位拿去使吧。”
“这……”
“拿上吧,别辜负了我家姑娘的一片好心。”
夏草伸直了手,再道。
无拘舔着嘴唇,那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流入了他的嘴里。
“多谢姑娘!”
无拘单手接过了伞,再点头致谢,便撑开伞带着自家公子离开了此地。
此时林晚倾稍稍撩开了车帘,窗外一片雨景,她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只有哗哗落下的雨水。
“走吧……”
她一声令下,马夫随即调整了状态,重新驾起了马车。
“倾儿啊,陆老爷三顾茅庐,我和你父亲都认为陆家是有诚意的,便为你做主,定了你与陆家大公子陆航之的婚事。”
林晚倾听着母亲谈论自己的婚事,表情淡漠,没有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