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来禀报我?”
梁宽的眸子里多了几道寒光,冷冷地质问着陆航之。
“世子明鉴,梁宥挟持孩子,威胁我们不能惊动旁人,即便是家父也不知晓此事,况且我们以为世子那时已经歇下了,便没有打扰……”
“是否我不出现,你们打算一直瞒下去?”
“世子说笑了,事关重大,关乎着陆寅的命,我们那时也是慌了神……但话说回来,倘若您当时没有出现,我们或许已经救下孩子,甚至在梁宥得到赎金时,我们还能掌控他的位置,也不至于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陆航之早便想好了理由应付,梁宽根本挑不出刺。
梁宽不但挑不出刺,反而还担上坏了此事的责。
男人无言以对,气得牙痒痒。
但梁宽此次来云州本就是为了抓捕梁宥,与其在这里质问陆航之,他还不如去办正经事。
他挥袖起身,陆航之见状也跟着起身送客。
“陆大人,据我所知那孩子好像是你们陆家捡来的,你们陆家可真是重情重义,连一个捡来的孩子都如此重视,难得啊!”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们早已把那孩子视如己出,自然对他上心。”
梁宽憋着一肚子气,随即一张臭脸愤愤地走出了陆航之的书房。
从昨夜到现在也就过了三个时辰,梁宽不信梁宥已经出了云州地界。
只要梁宥还在云州,他不愁抓不到人。
“你们聊得如何?梁宽可有怀疑什么?”
林晚倾在房里陪孩子,她的心七上八下,一直等着陆航之回来。
“自然是怀疑的,但我也有理有据,梁宽现在忙着追捕梁宥,根本不会想太多。”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梁宽已经打破了我们的计划,我担心梁宥和阿寅,万一梁宽真的抓到了梁宥,那阿寅他……”
“你应该要相信梁宥不会轻易地被他们找到,即便真的找到了,梁宽也不会对阿寅动手的,毕竟阿寅是我们认定的孩子,那便是陆家的孩子,梁宽不会这么傻和陆家作对。”
“可、可我担心的是,梁宥一旦被抓,阿寅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落到别人手上,那孩子根本承受不了啊!”
“你想太多了……”
陆航之坐到她身边,温柔地安抚着她。
他没回来之前,林晚倾便把所有消极的后果都想了一遍。
陆航之无奈地搂着她,随即也给她分析了一些积极的结果。
“你相信我吗?”
“怎么突然间……”
“你信我,那便是相信他!”
陆航之与她的距离不到一根短指,林晚倾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也没那么焦虑。
男人的唇和下巴贴在她的额间,他一呼吸,温热的气息便扑在林晚倾的额头上,她觉得有些痒。
“我自认没什么本事,不过手段还是有的,那个人更是心机深重、手段阴狠,你根本不用担心他。”
陆航之这是既夸了自己,也损了梁宥。
林晚倾忍不住笑出声,他一逮到机会便会拿自己和那个人比较。
他们相依偎着,林晚倾的目光也瞟到孩子的木床。
热闹的满月酒一转眼便过去,梁宥也就此告别了他们,与陆寅离开了陆家。
这虽令人忐忑,但万事不会一成不变,至少让人觉得这日子是有盼头的。
“对了,孩子的名……”
“便唤陆寅吧。”
林晚倾望着他,倒没多少意外,她内心深处似乎早有预感。
她莞尔一笑,轻点着头。
他们同时看向孩子,眼中满是对孩子的疼爱和期望。
四岁的陆寅走了,而他们的陆寅会永远陪着他们。
——
“阿寅,叫爷爷——叫爷爷——”
“父亲,孩子还小,需再过一段时日才能开口。”
“可我怎么听说他昨儿个叫了几句?”
“是叫了几句,不过是嘤嘤几声罢了。”
林晚倾瞧着陆父逗孩子张口,可小陆寅除了吐泡泡和咿呀乱叫,根本还不会说话。
陆老爷逗了一会儿,眼见孩子确实还不能开口,便不再强求。
如今孩子也有六个多月,五官样貌逐渐明显。
有些人觉得像陆航之,而有些人觉得像林晚倾。
但不管如何,孩子都在健康成长,这便是陆家和林家共同盼望的。
堂上只坐着他们公媳,林晚倾转首捧起案上的茶杯,眼角的余光便瞥到堂外的一抹人影。
陆航之不知何时站在外头,他既不进来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
林晚倾对上他那双干净的眸子,而他的眼底却透出几分忧郁。
她瞄了眼正与孙儿玩耍的陆父,放下手里的茶杯,悄悄地离开了座。
大约是从丈夫那平静的面容中瞧出了些端倪,林晚倾轻轻地走向他,不想惊动陆老爷。
“怎么了?”
林晚倾刚出声,陆航之便把她牵到堂外。
他拿出方才收到的信,小声道:“这是见义托人秘密送来的,信上说,梁宥终是没有逃过梁宽的追捕,逃亡的途中,他还是不幸罹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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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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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呢?孩子如何了?”
林晚倾有点激动,她这一出口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便看了眼堂内的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