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专业的。”她小声辩驳。
    “我也不是。”石云鹤扬了扬下巴：“去吧，瑾爷在议事厅。”
    祁嫣点点头，利落地跑去了。
    看着女孩儿纤细窈窕的背影，石云鹤心底沉重，明明是她回不去家了，他在这一天天闹心什么。
    只有在国外颠沛多年的游子才知道，自己的国家是多么的好，他想回国，也想回家，但是他已经做不到了。
    ……
    议事厅内。
    进议事厅之前，祁嫣被守卫收走了身上的消音枪和匕首。
    这些守卫都是跟随应瑾多年的手下，他们家人的安全都在应瑾手里捏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们都是最忠诚的人。
    祁嫣进去的时候，同她一起行动的手下已经早到一步，他们规规矩矩地站着，她也跟着站在他们的身旁，抛开她与应瑾的亲密不谈，她和这些手下没什么不同。
    应瑾坐在高位，一声不发，他的眸子在手下身上一一略过，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闭上了眼，没人知道在等待这次的行动结果期间，他一直在惦记她的安全。
    会不会出意外，会不会被抓到，如果真的被捕，他应该去救人还是放弃，若放在以前，他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可他刚刚就是在想这些事。
    当石云鹤禀告刺杀失败的消息时，他第一次感觉到窒息感，那是心脏被高高悬起来的感觉，直到现在，他的呼吸也依然觉得沉重。
    按照基地的规矩，行动失败哪怕活着回来也要受罚，但这次的行动名单里，有她在。
    应瑾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半晌，他的手掌随意扇了一下，道：“都下去吧。”
    他得承认，他不忍心罚她了。
    那些手下也很惊讶，他们对视一眼，立刻离开议事厅，今天他们撞大运了？刺杀伊恩失败这么严重的事居然都没受到惩罚。
    只有祁嫣留了下来，她主动走过去，像只猫儿一样扑在他的身上，钻入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幽幽的檀香味，蹭了蹭他的脖子。
    应瑾没动，他的目光沉沉地看向一边，似乎是在思考，玉白匀称的手指抚着佛珠，一颗又一颗捻动着。
    祁嫣不着痕迹地皱眉，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于是她将唇贴在他脖颈的肌肤上，轻轻啄着，然后慢慢滑到他的耳廓描绘着。
    女孩儿柔软的身体和温热的气息刺激着应瑾每一处感官。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抱住了她，将她揽在怀里，“我在想事情。”
    “一会再想。”祁嫣在他的耳边吹了吹气。
    应瑾身子一僵，反手扣住她不听话的嘴巴，声音因情欲而染上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却故作冷硬道：“下去。”
    祁嫣惊讶。
    他吃错药了？
    戒了？
    第128章 蛇蝎观音（32）
    男人怎么能做到白天和晚上两副面孔呢？
    她皱着小脸哀怨地看着他。
    应瑾被她盯得心里痒痒，却绷紧底线带来的最后的理智：“议事厅随时都会进来人，你想让我在这里碰你吗？”
    他试着将手向下探。
    “别别别。”她哪禁得住这么吓唬，立刻乖乖地从他的身上下来。
    应瑾在反思自己的变化。
    他的修行失败了，他的心中对她产生了欲，‘欲’而求‘色’，‘色’而‘受想行识’。
    他无法保持自性空明，无法神识清净，无法抵抗。
    她给他欢愉，让他贪恋欲色，又整日与他缠绵相贴，令他索求无度，她是他的劫吗？
    如果是的话，恐怕他走不出来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旦喜欢，一旦惦念，他心里便会有了牵挂，做事都会有所顾忌，她将会成为他的弱点。
    祁嫣绕到应瑾身后，替他揉捏着肩，轻声说：“序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是在担心刺杀伊恩的事？”
    “他不重要。”应瑾垂眸，议事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颊上，俊美无俦的面庞犹如玉砌的神像。
    “那是什么？”她俯身凑近他。
    女孩儿向来是甜而不腻、媚而不妖的，明明没有做什么亲昵的举动，但是这样靠近他，他的脊骨便酥麻起来。
    真是……
    忽然，应瑾侧过身，他伸出手揽住她的后脖颈，拉着她的脑袋压了下来，他仰起头吻上她的唇，描绘着她的唇形，撬开牙关。
    她闷笑一声，热情地回应他。
    就在这一瞬间，应瑾心里的那堵墙被彻底打破了。
    他应序之想要什么便会得到什么，他有政治手段，也有军事力量，他如今想要一个女人，那便要了。
    《楞严经》说，‘淫欲是一切众生困于生死轮回的根本。’
    既然他解脱不出来，那他便困在轮回里，生死相续。
    情浓之时，应瑾站起来抱着她，将她抵到墙上。
    “祁嫣。”他的嗓音暗哑，“还记得你对佛像发的誓吗？”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再说一遍。”
    她努力回忆着当时说的话，在他的亲吻中复述：“我……我不会背叛你，如有违背，活得生不如死……”她喘息着，那薄凉的唇咬着她的唇瓣，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
    她视线飘忽，看着远处议事厅的天花板：“……死后，死后不入轮回，做一辈子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