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场荒唐的棋局。被羞辱也好,被训斥也罢,只要结束就好。
见对方态度依旧如故,白玫也不失落。
原主虽然没有对沈烟洛作恶多端,但把沈烟洛丢在白家不管不顾,还放任他人欺辱。
并且还是害沈烟洛关进禁园导致受伤的罪魁祸首,沈烟洛当然不可能那么快接受自己。
她再次把白子放在黑子旁边,语调拉长:“你看,不管到哪儿,它们看起来都很般配。”
说着,不忘意味深长地朝沈烟洛抛个媚眼。
但沈烟洛只是低头啪的一声将棋子放在另一个稍远的位置,而后没再抬头,甚至都不愿意和她眼神交流。
白玫像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再次紧跟。
下一秒,沈烟洛将最后一个棋子放下去,抬眸提醒:
“五个了。”
“嗯?”
白玫低头去看棋盘,上面放着四个白子和五个黑子。
不管是白子还是黑子,都没有完全连在一块的。
啊,把沈烟洛带坏了。
白玫不仅没生气,心里还挺乐滋滋的,她也算是教会沈烟洛睁眼说瞎话的老师了。
下回和曲悠悠下棋就该这样,先发制人,以暴制暴。
虽然心里乐呵,但白玫脸上还算稳得住,没有闹腾,十分平静地点头:“好,你赢了,到时候让管家把钱给你。”
白大小姐认输认得太快,以至于刚刚只是提醒对方结束棋局的沈烟洛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孤冷的脸上带着怔然。
她低头,棋盘没被大小姐扫乱,对方的鞭子也没挥到自己身上。
故而棋盘上的五个黑子还在,前面四个旁边都有个白子不依不饶地黏着,最后一个象征她胜利的黑子却形单影只。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油然而生,霸道又不讲道理地侵扰她的心神。
“我赢了?”好一会儿,沈烟洛抬头,清冷的目光着暗藏防备。
“当然。”白玫不假思索,看见沈烟洛的眼神,她笑了一声,“放心,我这人棋品好得很!”
“……”
屋内所有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而白玫也没再继续和沈烟洛玩五子棋,虽然逗沈烟洛挺有意思,但对方是个伤患,怎么说也得多休息休息。
想着,她起身:
“好啦,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她走得干脆利索,以至于佣人们把桌子和棋盘都收走了,沈烟洛才回过神来。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只剩她和另一位女佣。
目睹完沈烟洛胡乱放几个棋子就从白大小姐那儿拿到了一百万,肖潇心里并不好受。
对沈烟洛的怨懑不断积攒。
明明受伤了,受伤了就该好好躺着,起来下什么棋?
本来这个机会说不定是她的呢!
错失一百万的肖潇自然而然地把怨气凝注在了沈烟洛身上,又想起自己昨天挨得那一鞭子,更是恼火得很。
但她到底不敢再对沈烟洛动手。
昨天她已经吃够了教训,明白如今大小姐对沈烟洛正感兴趣,这会儿要是和以前一样,妥妥的就是往枪口上撞。
只得憋屈地压着怨懑,臭着脸在沈烟洛房间里杵着。
午饭沈烟洛依旧是在房间里解决,厨房那边的女佣推着餐车过来,声势很大,但肖潇打开盖子一看,菜式却很清淡朴素。
她的一张脸瞬间垮了下去。
她还打算在这儿蹭点吃的呢……
听说照顾曲小姐的佣人总是能跟着曲小姐吃到很多好吃美味的东西。
可到了她这儿,清汤寡水,连佣人餐都比这个丰盛!
噘着嘴把菜重重往桌上一放,她回头不情不愿地看向沈烟洛:“沈小姐,吃饭了。”
沈烟洛这会儿正趴在床上韬光养晦,闻言神色淡淡:“没胃口,先放着吧,我晚点吃。”
之前饿了太久,所以早上一时没收住,吃得有些撑。
但这句话却直接点燃了肖潇心底燃着的那股火:“沈小姐,你现在对我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这话实在太无理取闹,沈烟洛平静无波的眸里不带任何情绪,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佣。
那是一种看小丑的眼神,带着嘲讽和轻视。
肖潇气得呼吸急促,简直恨不得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扇几巴掌,打散那抹刺眼的傲意。
“你算什么东西?以为住进主楼就是白家的主人了?”
她满脸扭曲,低声嘟囔着:
“就一个出来卖的骚货而已!在你这儿工作,说出去我都嫌丢人!还敢吃里扒外耍性子不吃饭!”
女佣骂骂咧咧地把饭菜全部收走,推着餐车离开房间。
不到十分钟,沈烟洛耍脾气不吃饭的消息便传到了白玫那儿。
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女佣哭得眼睛通红,委屈又愤然地朝着自己抱怨着沈烟洛发脾气的事儿。
“小姐,那沈小姐脾气实在大,不仅不吃小姐叫人送过去的午餐,还嫌弃我们白家小气,说是那些吃的连狗都不吃……”
白玫正做着美甲,听到后面,眼底笑意愈发明显了。
“啊,看来是很不满意我特意叫人准备的午餐啊。”
“可不是嘛!”
肖潇迅速接话,想起那餐车上的清汤寡水,眼里快速划过一道鄙夷,这么大个家族就给人吃乞丐才吃的东西,说出去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