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不过却有了一个统一的结论,那就是沈家最好是以巴结为主,万不可得罪了去。
沈沐提到着眼于北方,众人却也纳闷。
众所周知,北方一直在跟鞑罕人打仗,北地边民简直就是民不聊生,这里面能有什么机会?难道过去捡废铜烂铁卖吗?这也不行啊,要知道,铜铁之类的物资是由朝廷管控的,百姓私藏那也是天大的罪名呢。
所有人都想不通沈沐这话的意思。
“北方?入局?沈公子,听你这话似乎是有什么门路啊?”有人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嘴道。
沈沐笑了笑,却没有过多解释,他知道,这种事情,说多了反而不妙。他也正好趁此时间,可以看看这些人中,哪些是值得以后再一起合作的。
李老三想问,想了一想似乎与他并无甚相关,他既然投中了冰块买卖,那就要先将手里的买卖好生琢磨琢磨,才能利益最大化。
另外就是商盟一事,也是重中之重,他们李家务必要在商盟中占一席之地。
只是他却不知道,今日这么个决定,竟差点让他错失机会,等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却是落后人一步。须知生意买卖就是一步落后,便步步落后,等到他后来追上,却是已经损失不少了,每每思及此,总令他扼腕不已。
而沈沐提醒这么一句,也并非是无的放矢。借着前世的记忆,他也知道朝廷对于北方的局面是有心想要改变整顿的。只不过他所知道的是,在前世朝廷最后的政令出来,却是要在几年之后了。
而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有了陶溪这样一个变数。
陶溪遇上了魏丞相,并且还与魏丞相相谈甚欢,魏丞相似乎也真拿陶溪当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令他难以置信的一点是,陶溪夸夸其谈,对北方的见解与策略竟然得到了魏丞相与周大人的赞同。
他曾听周大人亲口所言,说是要将陶溪的建言献策禀报给朝廷。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敢言上达天听?唯一的可能便是魏先生了。魏先生跟他们一起去了府城之后便没有回来,只留下了口信,说是不日后就要进京一趟。
虽然没有说进京干什么,可算算时间,前世也基本是这个时候,皇帝重新召回魏丞相。然而魏丞相却一直推脱不应,直到两三年后方才接旨入朝执掌朝政。等他入朝之后,更是着力于解决北地边关事务。
当然了,前世陶溪并不认识魏丞相与周大人。这一世换了一个灵魂的陶溪会对此产生怎样的影响,现在还说不准。可他知道,魏丞相此次回京,必定是与陶溪有关。
他也问过陶溪关于这份建言之事,陶溪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只说是大家一起聊得来,听魏先生他们谈起国事来,自己便多说了几句。这也并没有什么吧?他去的泓文书肆中,不少读书人也都时常在谈论朝政啊?也没见人怎么着。
沈沐一噎,却无可辩驳,他总不能将自己猜测的魏先生身份贸然说出来吧?就算说出来了,对方会相信他么?
在他的仔细追问之下,陶溪想了想,也没想着隐瞒,说出他们的确也提到了大衍朝内忧外患,北方局势的问题。他也没想太多,只照着他们那个世界的历史上一些相似问题,以及解决办法说了一些见解而已。
魏先生和周尹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听他说起,便也询问了不少关于这些事情的问题。
都是朋友,他也不好藏着掖着,便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一些,也尽量都说得详尽。不过,他实在不知道的便也没办法了,只能由得两人自行脑补。
“你说解决两国争端,只需要设立榷场,增加两国贸易?”沈沐当时疑惑问道。
“这只是一个途径,你说鞑罕部族为何年年犯边?”
“自然是看我大衍朝富有,他们鞑罕人眼红。”这是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事,大衍朝不会没人不知道。
“对啊,他们鞑罕人眼红,是因为他们物产没有我们的丰富,他们想要我们的东西,就只能来抢。
可如果在边境设立榷场,不仅可以安定边疆,绥抚远域,还能互通有无,繁荣经济。这样一来,你想想看,可以不用出兵打仗,就能换取想要的东西,你还愿意动用武力吗?”
这道理是一套一套的,难怪魏先生与周大人都能信服于他了。
“可是,这样一来,不仅边地繁荣,对方也一样能发展啊,将来要是敌人发展壮大了,那我们大衍朝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所以啊,这边也不能任由敌人发展壮大啊。不仅要自己抓住机会发展军中的军备力量,还要外交联盟他国,多多交好对鞑罕部族不满或者有仇的部落国家。最好能成犄角之势,联合起来威慑住对方,让鞑罕人心有顾忌才是。”
沈沐不懂军中之事,却也知道陶溪所言有理。
“前些天听周尹说起朝廷对边地贸易似乎有想法,还问我对此的看法。嘿,还真是巧了,这朝廷政令似乎跟我的想法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陶溪感慨说道。
沈沐闻言一脸莫名,这个陶溪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已经都这么明显了,看来陶溪跟魏丞相的建议,魏丞相已经上书送到朝廷了,而朝廷似乎对这建言有意。这些东西本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同一个人的想法岂不就是异曲同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