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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没事不准瞎想,我今天在陆家军区开会,离小南樟很近。」陆洲非常敏感地捕捉他的情绪小波动。
    「你过来吧。」
    「明天我还要回去呢。」
    「噢。」大了也要坚强,怎么在陆洲面前脆弱呢,会让陆洲为难的。
    季容夕双手抱膝,稀里糊涂地进入梦乡。
    梦里全是幼时的场景,模糊的,被烈焰包裹的。
    难受,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不愿回忆,不要回想。
    “容夕……”
    谁在轻唤他的名字。
    季容夕睁开眼,恍恍惚惚以为仍在梦中:陆洲浴一身明月,温柔,专注。季容夕只一眼,所有的伤感都消遁了,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欢欢喜喜,争先恐后说着喜欢。
    “你不是有事吗?”
    “明早赶回去也来得及。”陆洲俯身问,“你怎么又是这个表情?”
    “什么表情?”
    “你每次这么坐着像被抛弃的小狗。”
    “因为你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是小孩吗?”陆洲笑了。
    过去就过去吧,穿越迷惘和孤单终于等到了陆洲,就很满足。季容夕要求不多,他会很珍惜所得。
    季容夕抓起陆洲的手贴在脸上:“陆洲快安慰我,现在好难受。”
    陆洲啼笑皆非,啾的一下,亲在脸颊。
    “不够。”季容夕撒娇。
    “……”
    陆洲最受不了季容夕这么带着委屈的撒娇,像一只孤单的小兽,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你,就让人心痒。陆洲拽起季容夕,面对面抱住腰,爱怜地说:“你想怎么安慰?”
    “我想……”
    明明刚才只要被拥抱就很知足,现在抱一起,反而更空虚更渴求。季容夕拥紧陆洲,摇晃了两下,陆洲退了几步,后背贴在香樟树干,眼神略是羞涩,又纵容。季容夕侧脸吻上去,炽热,让六月夏夜立刻燃烧。
    陆洲被吻到几乎缺氧,晕晕乎乎中衣服被解开了。
    陆洲小声说:“这里……不合适。”
    “你不是说安慰我吗?”
    “看场合啊。”
    敬业的警卫就在不远处呢,季容夕恨恨地磨牙:“陆洲,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你要再推三阻四我就用强了。”
    “……你倒是用啊!”
    更炽烈的吻像密雨一样落下,更加缺氧;肌肤被恋人的手点燃了,灼到烫伤;凹凸不平的树干,膈得背部一阵阵疼;陆洲却觉得不够,炽热不够,疼痛不够,他想要被更粗鲁的对待。
    再吻终了,季容夕满足地说:“还以为我被世界抛弃了呢,幸好你把我捡回来了。”
    “怎么了?”
    “我才知道,家人可能是被害死的。”
    陆洲忽然一激灵,如被凉水从头泼下来,欲望一秒褪去,浑身僵硬。
    季容夕感觉到异样:“你也被吓到了吗?我跟你细说。”
    陆洲问:“怎、怎么回事?”
    季容夕把这事儿一说,陆洲听完同情地说:“想不到还有这么复杂的事,幸好你遇上了孤儿院院长。”
    “我需要你的安慰。”季容夕用头蹭了蹭陆洲的肩膀。
    “我、我得赶紧回指挥部了。”陆洲小小声地说。
    “诶?”不留下过夜吗?
    “明天就来不及了,我忽然想起一点事。”
    这是第几次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刻,陆洲一定会临阵退缩,明明喜欢自己,为什么就不愿意跟自己突破呢。季容夕又生气又惶恐,感觉陆洲像当初的父母一样:嘴巴里说着爱你,实际上却随时准备甩下自己。
    “我忽然想到一些急事,回去处理一下。”陆洲小心地说。
    “你刚才说过留下的。”
    陆洲踟蹰一秒,倾身吻恋人的眼皮:“我喜欢你。”
    喜欢,为什么不留下?算了,不能任性,任性会连得到的一点点都失去。
    季容夕松开手,努力平静地说:“行,你走吧。”
    陆洲怒:“你怎么能轻易放我走啊!”
    “不是你要走的嘛?”
    “我要走,你就放啊?哪天要是说分手,你是不是也这么说?”
    季容夕啼笑皆非,完全不懂恋人的脑回路,再度抱紧恋人,反反复复地吻,陆洲的回应也缠绵至极。季容夕心里的疙瘩也渐渐融化:这么远,这么晚,因为一句话陆洲就跑过来了,自己怎么能再胡思乱想。
    季容夕松开陆洲,努力微笑:“你是不是好几天没休息好,你回吧。”
    “你不生气吧?”
    “气不起来,谁让我喜欢你呢。”
    为什么‘喜欢你’要夹在一堆话中间,陆洲闷闷地说:“我周末来看你,周末就是后天了——我明晚就过来。”
    果然很想跟自己在一起嘛,季容夕亲了亲他:“我等你。”
    螺旋桨旋起一阵强风。
    恋人飞向星辰。
    次日,早晨开会商议攻击计划。
    季容夕就发现余桥军区指挥官的能力都不怎么行,嘴巴一个比一个能说,还指桑骂槐,好好的一个会开得离题十万八千里。
    之前卞副官自己都吐槽:“论勾心斗角,互相监控和抓把柄,不客气地说,国安局都没我们会抓‘间谍’。”
    好在,陆家军区的人比较实干。
    及时阻止了余桥的扯淡。
    开了一天的会,季容夕的头发都炸起来了,他对着镜子,沾了一点水弄湿,忽然镜中多了一个人:黎未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