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银幕下。
分不清现实还是电影。
满银幕的鱼,正应了电影的名字《青鱼》。
一部很纯真的电影。
青鱼在莲叶之间滑来滑去,捉也捉不住。很快,一只鱼腾的跃出水面,溅起一些水花。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出其不意地抓住了这条鱼,鱼挣了两下,越来越大,全身滑|腻,鼓着嘴巴拼命吐气,而后吐出一点点清水,濡湿了莲叶。
手很调皮,故意逗弄。
尤其在青鱼的唇上,反复抚摩。很快,可怜的青鱼汩汩地吐出更多的泡沫。
这时凭空出现一只手,温柔地打掉那只调皮的手,解救了吐泡的鱼。
「别闹,它快不行了。」
「你也来玩啊。」
像被蛊惑了一样,温柔的手竟被说服了,犹犹豫豫地,探进了莲叶里,慌慌张张地抓了两下,鱼从他的指间滑过,溅出一点点水花。调皮的手捉住他,指引到莲叶里「这么大的鱼都捉不住吗?」
捉是住了,温柔的手只会呆呆地攥住鱼。
把鱼攥得直翻白眼。
「要死了。」
「才不会,我又没有用力。」温柔的手郁闷。
后来的手虽然不熟练,但很温柔。在伙伴的指引下,他将鱼先放进水里,等鱼缓过劲来,才小心地抚摸,手指在鱼的唇边流连,小心翼翼的深怕伤害它。不一会儿,这只鱼也开始吐泡泡,黏|答答的。
两只手开始一起玩鱼。
修长的手指,在水中欢快地嬉戏。
两只手,有时候打横握住鱼,感知那勃勃跳动的生机;有时候顺着鱼鳞一点点地蹭,鱼被迫张开;有时候轻抚鱼尾,温柔让鱼颤抖不止翘起来。更多时候,还是抚摸鱼的滑|腻的唇,看它们可怜兮兮地吐泡泡。
不一会儿,鱼要暴走了。
它们拼命挣扎,浸过水的鱼鳞水光大亮,颜色都变了。
在调皮的手变着法子的抚弄下,鱼的口中忽的吐出一线水。手越发调皮地拨弄,很快鱼又喷出一股一股水,喷了一手。最后,实在颤抖着,吐不出什么了,挤几点水落在莲叶上滚成珠。
「呵,有点快。」调皮的手恋恋不舍地将鱼放生了。
「你玩过多少鱼啊?」温柔的手愤怒极了,狠狠掐了一下手里的鱼以示报复。
「啊,没有,就脑子里练过。」
调皮的手握住了温柔的手,教他安抚不听话的鱼。不需要特别的技巧,只需要耐心,只需要温柔的重复拨弄。果然,不一会儿,鱼忍受不了了,吐出水来,溅了一手。手顿时停下,好半天,安抚地摸了摸鱼,把他放回了莲花池。
池塘渐静。
鱼也潜入了水底。
在渐起的片尾曲里,主人公白维舟使劲挥手告别,风过千里,少年依旧明艳。旁白说:“某年,某月,某鱼,那些鱼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银幕慢慢地打出了剧终字幕:
「青鱼」
季容夕拉起陆洲,紧紧地抱在怀中。手中还残留着无法遗忘的感觉,那是鱼曾在指间跳跃浪吟的生命力,让他一想起,就血液沸腾。
“我想你,但是不想你来冒险,下次不许这样偷偷混进来了。”季容夕意犹未尽。
“你明明很开心。”
“开心归开心,担心归担心,两码事。”
“虚伪。”陆洲不满地戳他的心口,嘴角抑制不住地笑。
第085章 第8发子弹 | 海欢6
【85】
偷过鱼的猫,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季容夕的脑海里全是陆洲,只想再见到他,然后做浑水摸鱼的事。看不见吃不着,他只能每晚一到8点的自由时间,就冲去电影院,坐在同一个座位,回味那天的事。
明知走火入魔,乐此不疲。
这天,影院门口摆着一牌子「设备已坏,停止放映七天」,季容夕顿时有约会被打断的郁闷感,自个儿找个墙角靠着,闭目养神,忽觉有一丝异样。他睁眼一看,一个年轻的男子倚靠着栏杆,半眯着眼凝视他。
他是「海上花」海欢。
海欢二十出头,囚衣宽大,敞着锁骨。湿漉漉的碎发半遮耳,乌黑浓密,像从水里捞出的蓝水菊一样。不知谁取的绰号「海上花」,莫名地贴合,就是那种落寞的颓靡,疏离,莫名带一点点海的性感。
“你有点像我一个去世好几年的朋友。”海欢的音质沙哑。
“嗯?”季容夕搜索记忆,没印象。
这是挑事吗?就这消薄的身体够自己一拳揍吗?
季容夕准备离开。
海欢伸出长腿抵住墙,挡住了去路,平静地说:“那一年他想了解监狱,我就进来感受一下。没想到,他很快就死了。”
晴天霹雳。
季容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给你打了一笔款,你拿着钱好好找个事做,以后不用再联系了。」季容夕跟联系了5年的线人说。
「为什么?」
「我金盆洗手了,不需要情报了。」
季容夕需要大量的情报。一个人力量有限,他手头好几个线人。各行各业,五花八门,有老油条,有默默无闻的保洁,还有一个少年。季容夕刚卧底slk那会儿,有一次,跟兄弟们去打群架时,顺手救了一个流浪儿欢欢。
两人藏在垃圾桶旁边,一个一脸血,一个脏兮兮。
欢欢吸溜着鼻子要当他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