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只是想见面,差一点就毁了计划啊,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吧。季容夕很窝火,短短一天他弄死弄残了两人,才把这事压下去,还闪过一念,要不要杀掉相处五年的啤酒盖。
「我不问了,真是搞不懂你。」季容夕心里有气。
「你愿意深入了解我吗?」
「说正事!」
「我以后告诉你原因。」
季容夕不想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行吧,摧毁计划什么时候启动?」
冲锋号一旦吹响,就跟季容夕没有关系了——像接力棒一样,他将把棒子交给未曾谋面的战友手上——如果有一次假死的机会就好了!季容夕抚摩着温暖的枪,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让它穿透无辜人的生命。
「长日尽处,我来到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你会知晓我曾经受伤,也曾痊愈。」1,写照了此刻的季容夕和陆洲。
良久,陆洲说:“未舒从没告诉我,他去找过你。”
注1:该诗出自:泰戈尔《飞鸟集》
第036章 第4发子弹 | 黎未舒5
【36】
桥上人来人往。
一个男人骑着美式粗犷的摩托车路过,把路灯震得一明一灭。男人隔好几米,对着陆洲吹了一记口哨。陆洲以为熟人,疑惑地看过去。骑摩托的看了个正脸,脱口一句卧槽,直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陆洲旁边。
“哥们你有烟吗?”摩托车主目不转睛看着陆洲。
“没有。”陆洲回答。
“有火吗?”
“没有。”陆洲倒是耐心。
季容夕一把拖过陆洲的手:“滚远!他的火都点我这里了!”
骑摩托的噗的一笑油门轰远。
意外牵手三秒,季容夕若无其事:“这地方没好人,只要没话找话,都不是好人!”嗯,我不算在内。
陆洲求知若渴:“借烟借火是那种意思吗?”
“对。”
“我要是想答应该怎么回答?”
“不行!”
陆洲愉悦地笑了,他的骨相俊美,这一笑五官舒展,眉眼弯弯,卧蚕像小鹿轻轻跃起。清冽,纯粹,干干净净的笑容在夜色中泛开涟漪。
瞬间,季容夕听见砰咚砰咚砰咚的钢珠砸了一地,回过神来,是心跳掉了一桥。
心情刹那轻扬。
过往的阴霾在笑声中倏然散开。
陆家门口,路灯敞亮。
陆洲:“天晚了,在我家呆一晚,明早给我送行。”
季容夕没想到会留宿。这可是陆洲父母的家,第一次上门该说点什么?陆妈妈看着还客气,陆爸爸比陆洲还傲慢,严肃刻板。早知道带点礼物过来,可他是从任务现场来的,现场只有人头……季容夕怀着忐忑进门一看,陆氏夫妇早睡下了。
管家轻声责备:“陆少,您回得太晚了。”
陆洲:“我又不是小孩了。”
管家一脸警惕,死盯着季容夕,跟对待把大小姐拐跑的流氓似的。
季容夕好笑,不能多说什么,规规矩矩地呆在客卧。
这时,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季容夕疑惑地接起。
没有人声,先是一连串有节奏的敲击声,季容夕意识到是熟悉的代码:「阿夕、阿夕、阿夕……」无需说出口,轻烟缭绕。
季容夕开口:“黎未舒吗,你还好吧?”
黎未舒伤感地唏嘘,像吐出一口烟:“好不好又怎么样,你又不会过来。”
大半夜的,季容夕要是出去找黎未舒,陆洲会把这条属于他的命立刻要过去剁吧剁吧喂鱼。
黎未舒语气很颓:“我想了半天,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摧毁slk之前,你问过两次会怎么安排你。我没有明说,你是不是认为我会安排你继续卧底?原来你没有完全信任我。”
“抱歉,我失去了完全信任的能力。”
凝视深渊太久,对不起了。
“我就就是打算让你跟着我的……你现在在哪里?”黎未舒一顿。
“陆洲家里。”
“呵,我早该想到的,打扰了,我挂了。”然而手指却轻敲键,敲出熟悉的代码,「阿夕……」没有说出口、却听得见的呼唤。
季容夕挂断电话,想听听隔壁陆洲的动静,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听不到。他本以为难得独处,陆洲会借机过来聊几句,没想到一夜安静。醒来时,季容夕失落之余又有点好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东方初晓。
一轮红日半隐。
白景慢悠悠地来到飞船基地,等候厅里坐着一人:黎未舒。稀奇了,多少年了,这位来送自己是第一回啊。
“未舒,杵这里干什么,找我有事?”白景心想有什么不能电话说。
“嗯。”
“吞吞吐吐干什么?”
“我听了个旧闻,陆洲利用权力搞定的季容夕?”黎未舒挑起长眉,情报处出身的人对各种八卦都了如指掌。
“没错。”大家都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黎未舒吐出一口烟笼住了烟眸:“没想到,陆洲也会用强取豪夺这种手段。”
“你认识他时间太短,他的执着超乎你想象。”
“执着?”
白景想了一下:“陆洲也是人,不是神。当初你受了重伤,陆洲费了不少劲才把你弄去新星。你知道的,我们的任何诉求都有代价。你的伤需要支付的代价,一般的军人得无偿服务战舰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