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监狱。
但凡了解点时政的都知道。
永宁监狱位于文河城,以囚禁高官、将领、国际间谍等各种高级别罪犯为主。5栋小<a href="https://www.52shuku.vip/tuijian/honglou/" target="_blank">红楼</a>,一个囚犯一个单间,那里的囚犯比别处自由一些,但这辈子是别指望出去了。
此次任务:劫狱。
季容夕为难了:“队长,跨专业了啊。我只会杀人不会劫人,劫出来死的算不算完成任务?”
盛岸:“少贫嘴。”
季容夕顺便撩了一眼资料,在寥寥几张照片里发现一个熟人。
一愣。
竟然有何辰。
何辰是七爷的手下,在slk打过交道。
“盛队,咱们要劫的人是哪个?”季容夕飞快翻阅。
“关系表在这。”
父亲何宸。
儿子何辰。
要劫出的人是何辰的父亲何宸。何宸何辰,两父子叫起来不凌乱吗?资料显示,何宸可能是slk的重要成员——可能?重要成员?作为重要成员之一的季容夕可没记得有何宸这一号人。
“所以把他弄出来干啥,嚯嚯无辜老百姓吗?”季容夕按下疑惑,问道。
“上头的意思谁知道。”
作为执行暗杀的人,玉梭鱼们就是一大串链子上的一环。前因后果,他们不会打听,也无权知道。上头只要一个结果,而他们只需要利落地交出结果。
季容夕没隐瞒:“我跟资料里的何辰打过交道,他会认出我。”
阿夕这个假身份已在火拼中「死」了。
完美布局,金蝉脱壳,为的就是过几年清净日子,等风声过去。
最安全的不是被重重保护,而是压根儿不暴露在靶子底下。一旦暴露,再是金刚不坏也总有一发子弹能击中你。若是过了5年10年,被认出也就那回事。问题是slk才倒了两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余孽还有很多。现在遇到旧人,肯定会起疑暴露、会引来打击报复。
想到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季容夕就敬谢不敏。
盛岸为难了:“如果是尉将要求你去呢?”
季容夕:“……去。”
现在回想起来,是盛岸突然提到陆洲,令他措手不及,思维中断,而无视了强烈的第一直觉。
没有好好调查最终导致任务失控。
……
“梁南……”季容夕低唤。
没有回应。
季容夕抽|出枪飞快奔向约定的民房,四楼,没有亮灯。他抑制不详的猜测,放缓步子,靠近屋子。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身体贴墙,屏住呼吸窥探着、等待着。暗色里,红点倏然闪过。
季容夕当机立断,瞬间扣动扳机。
砰砰。
黑暗里,两个人轰然倒下,红线在房子划了一道弧线跌落。
梁南虚弱的声音响起:“来了?”季容夕的心稳稳地落下,打开强光电筒。
地上,四具尸体。
血流一地。
梁南半躺在角落,一身血,枪没子弹了。季容夕哪怕只迟来一分钟,这位也得见阎王了。
季容夕蹲下,快速清理包扎伤口:“任务目标呢?”
“盛队接走了。”梁南气若游丝。
季容夕警铃大作,扬起声音:“不是让你等我吗!不是让你别信任何人吗!”
梁南的脑子也充血了:“盛队都不信,信谁,你说你信谁!”
“我……我信你的邪!”季容夕狠狠一勒绷带。
梁南半声惨叫:“啊,你发什么神经我要死了!”
何宸被盛岸带走了,这下坏菜了。
季容夕的心沉了下去。
早晨的一幕,再次回放。
“转过去!趴墙上!”狱警用毫无波澜的声音例行命令。
何宸双手放在墙上,看着季容夕:“新来?”
「新狱警」季容夕沉默不语。
他把永宁监狱摸得七七八八,对何宸本人还是空白一片。
搜集不到任何资料。
玉梭鱼09支队对劫狱都不熟练,盛岸找别的支队当「外援」。结果,「外援」能力太强了,三下五除二找到劫狱切入点,把季容夕塞了进来。不仅如此,「外援」周全得连劫狱计划和接应都制定好了,就差替他俩执行了。
季容夕亲自进来一趟,只是保险起见。
眼前的何宸,欣长清瘦,温和儒雅,面容显年轻,眸中有岁月沉淀下的深沉。一身飘逸的灰长裳,一甩袖子,就能上台跳扇子舞或表演水上漂。他的指节修长,食指无聊地敲击墙面,跟弹钢琴似的。
何宸,39岁。
掐指一算他14岁生了何辰——如果属实,这位可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道貌岸然、斯文禽兽。
资料上说何宸可能是slk的主成员。
可季容夕没见过他。
——任务是劫出何宸。
——何宸是好人?身份是幌子?进监狱也是幌子?劫他出去是掩人耳目?
季容夕胡乱猜测着。玉梭鱼的任务都是上边分派的,就像接力赛,他们只负责中间一棒,跟运动员一样跑完自己这一棒就行了。不知前因,不问后果。
季容夕打量这个20多平米的囚房单间:床、桌子、电视,书籍:哲学,经济,宗教,物理、时尚杂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桌上几颗核桃仁,和一张墨迹未干的四字字帖:
「光风霁月」
字迹秀劲,墨色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