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离谱的拉票行为,陆辞有些好笑地低笑一声,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似乎是不觉得这种话能对她有什么影响。
指尖碰了碰冰水的杯壁,里面的冰块浮动。
然后,身边的手指向他,“我投陆辞。”
他这才有些怔,在满桌的欢呼中,抬头看向她。
一桌人纷纷亮出自己的牌,那个真正的预言家在第二次闭眼时就被陆辞杀掉了,此时正激愤慷慨地喊着冤,憋屈地诉说着陆辞的罪行累累,一整局看着他冒充预言家还什么都不能说的憋屈。
旁边的人喊着:“谁让你第一轮不早点跳出来,你不知道陆辞玩这游戏厉害啊!”
“我哪知道他会是狼啊!你们还说我呢,他那么大一匹狼,你们全都被他骗得团团转!”
满桌都是嬉笑欢闹。
陆辞看向她后,继而有些失笑。
“我费尽心思让你赢,你让我输啊?”他的指节碰了碰杯子,里面的冰块轻轻晃动,他微微抬了下眉骨,慢条斯理道:“温雪宁,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她的心跳声藏匿在闹哄哄的嬉笑声中,没有人听到。只能听得到她语气平常,和每一个面对他的从前一样平常,能骗过所有人的平常。
她点头,“他不是说你唱歌好听吗,机不可失。”
“你有没有想过,输的人不只是我,还有你,你怎么知道等会儿惩罚的人不是你。”
“那也有二分之一的概率,但是错过了这一回,是百分百的没机会,所以,赌一把。”
静了一秒。
陆辞像是被她的强词夺理逗乐了,嗤的一声笑出来,低垂的眼睫密长。
他看了一眼台上。
灯光在他的眼眸中流转。
他再次看向她,仍然带着点笑,“想听我唱歌直说就是了,这点小事儿也能让你倒戈,亏我那么努力让你赢。”
他的指尖碰了碰那杯冰水,冰块晃动不停。
她的心脏也一刻没停地晃动着。
其他人看到了她的牌,所有人都特别不可置信地叫起来,“我的天,另一个狼居然是雪宁!”
“雪宁每次拿到狼都紧张得特别明显,这次完全没看出来啊!我完全没有怀疑过雪宁,最后居然还在努力拉雪宁的票!我的天。”
“你这不明显知道陆辞身份吗,你怎么还投自己队友啊?”
她忽然也有一点过意不去,不知道怎么回答朋友们的疑问。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余光里看不见他,呼吸间却很近的,都是他的气味。
脑海中还回放着他刚才的话。
她拿到狼人牌从来没有赢过,无论换多少个狼人队友都没带着她这个小白赢过,这是她第一次拿到狼人牌赢。
她不好意思再说自己倒戈的心思,只好编个理由把错误揽到自己,“我,我玩得不怎么熟练,做好人久了,最后忘了自己也是狼。”
这话一说,没有人怀疑,这种小白错误在她身上太合理了,她由于不熟悉守则,闹过不少笑话了。
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一如既往地笑着她,“怪不得你这次一点都不挂脸,我还以为你演技变好了,原来是忘了身份哈哈哈!”
她也不再去扔骰子了,打算自己去领了这个惩罚,不过她不想再选真心话了,硬着头皮上去唱歌好了。
她正要开口说选大冒险,陆辞已经拿了猜骰子大小的盒子过来。
挪到她面前,她转头看向他。
他就一个字,“选。”
一时脑热的冲动,带来愈发不安的后果,她实在不好意思选,有些踌躇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盒子。
这么犹豫的一秒钟,陆辞的声音又从身边传来:“不是想听我唱歌?想就选右边大。”
她错愕地抬头。
他没看她,低着头径自把两个盒子拿开。
点数是右边大,像他说的一样。
“你猜对了。”他已经看向桌上的其他人,“我选大冒险。”
桌上一众人欢呼着,今天来这里的都是熟人,所有人都认识他,比刚才还兴致勃勃。
他站起来离开了。
这角度看不到他,他也很久没有再回来,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不过演出已经开始了,他们也没再玩下一局游戏,跟旁边人聊着天。
朋友也回来了他们这桌,她旁边座位空出来了,干脆在陆辞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来。跟大家聊了几句,转头问着她怎么样,喜不喜欢今天的氛围。
她点头,“挺好的,生意应该还不错吧?”
朋友谦虚道:“目前是还行,多亏了你帮忙宣传。”
“我那点宣传算得了什么,是你们自己经营得好,环境好,歌也好听。”
说到这个,朋友想到后台的情况,说道:“那你今天可没白来,陆辞你知道吧,这家伙唱歌特别好听,之前跟我们组过乐队,一块儿上过音乐节,他一出现底下全都是尖叫,你是不知道那场面,人家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请了多大腕儿。”
朋友以为她和陆辞不认识,今天是第一回 见,有意让大家都熟悉熟悉,笑着打趣道:“听说他刚来第一局就拿到狼人,还是跟你一组啊?”
“……嗯。”
朋友知道陆辞唱歌是输了游戏的惩罚,但是刚才不在,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输的,不过鉴于她玩游戏一向很烂,理所当然以为是跟以前一样正常的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