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军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还没亮出来呢,那就是朱高煦带领的部将张武、邱福,以及一支精锐骑兵奋勇冲出,像一匹匹猛虎一样,咆哮着向朝廷军涌过去。
朱高煦再一次以超高标准发挥了他的武力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勇猛如虎地带领着精骑直接将朝廷军长长的阵型从中间击穿、腰斩。
在这里我们捋一下,平安、吴杰、陈晖所率领的这三支边骑加上步兵共六万人是呈现东西走向的阵营,而北方是燕王部队,此时的朱高煦将朝廷军从中部腰斩,穿过,这便相当于他穿过朝廷军从南方到北方的方向与燕王汇合了。
至此,燕王和朱高煦一起面对何福、平安的主力军。
然而被拦腰击穿的朝廷军的后半部分将士和此次运粮大队,辅兵、民兵等等便被燕军给隔开了,这一群人相当于兔子落入了狼窝,没有主将在,这群人便散掉了,只能纷纷就低投降。
这一点,朝廷野战主力军和燕军真的完全没有可比性,不可否认朝廷军的这些将士们确实意志力坚强,可是他们仍然需要主将的率领,而燕军完全不同,无论燕王朱棣本人在不在,燕军依旧能够按照原本的既定的任务不受任何影响地执行下去。】
两军这方面巨大的差异摆在面前,朱元璋不得不沉思起来,这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意识点。
“以你们看,如何才能将一支军队锻炼成燕军这样的?”朱元璋抛出了一个让武将们难以回答的问题。
耿炳文对这一点有深刻的认识,他道:“当年臣固守一座城池多年,与士兵们近十年的作战之谊,尚且不能做到这一点,更何谈其他人。”
朱棣这会儿没有贸然开口,因为画幕上所说的“燕王朱棣”并不是现在的他,他一时之间竟也难以说清他与燕军上下整体的默契从何而来,单单靠经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便能实现的吗?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
【将士上下一心,底层士兵们从心底散发而出的对上位者的信任其实很容易,只要这个上位者靠谱且品行不错,难的反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信任,以及真的愿意将个人的生死托付给下位者,这是很难的。
人到了一定的阶层,眼神可能就注视不到下位圈的人了。而朱棣却不是的,在战场上,他完全信任他的兵。而他的这种信任更加促使了士兵们对燕王朱棣本人的维护和仰望。】
“阶层之差,自古恒有之……”朱标说道。
朱元璋肃着脸,阶层这玩意儿谁能比之他更有心得体会,如今他已经是九五至尊,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乞讨的和尚。
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妹子不复以往前朝皇室的作风,几乎以自苛的节俭生活时时来提醒自己莫要忘本,莫要忘记咱老朱一家也是泥腿子里出来的。
老四倒是做得不错……
【好了,话说回这场战役。朝廷军被截断的后部分将士们几乎都投降了,那些运粮大队的自然也不例外,那么这补给,燕军这边算是已经得手了。
这可给何福、平安、吴杰、陈晖等人气得够呛!想想都呕得要死,他们这会儿奋勇杀敌,就是为了抢救这一波的补给,结果你们居然投降了?!
何福觉得不行,还是得再抢救一下,然而朱高煦这个武力值天花板实在是强,连带着他的亲卫也是牛得很,何福正面杠上他们时,对方才少量的精骑就能将己方等人全部困住。
与此同时,燕王朱棣接着何福被朱高煦等人阻拦住前进救援朝廷后军补给的机会,立刻重整队伍,再一次绕到了何福所率领军队的后方,熟门熟路地再一次掏了人家屁、股。
这一次何福完全没有预料到啊,因为这其中的时间差实在太短了,他甚至疲于应对朱高煦那一波又一波的凶猛打击,哪里还能分出心神去安排将士盯紧后军呢。
燕王朱棣从背面凶残地发起进攻,在朱棣和朱高煦的前后夹击之下,朝廷军终是溃不成军了。面对着明明唾手可及的大批粮草、器械、战马、盔甲,朝廷军只能饱含遗恨地撤退了。
而这次撤退也不是有建制性地撤退,朝廷军几乎如丧家之犬一般,之前朝廷军哪怕战败,总会有一些率领本部兵马自杀式殿后的将士,而这一次完全没有这样的行为,所有将士都知道他们几乎没有希望了。】
“军心溃散,不外乎如是。”朱标道。
朱棣道:“没错,他们不仅失去了粮食,最后绷着的一口气也被燕军给打散了。他们无法阻碍燕军南下了。”
【这些人心态完全崩溃了,朝廷军这一波人马被燕军一路追杀,死伤无数,燕军一直追着他们,一直追到灵璧大营的门口都没有放过,双方甚至在灵璧大营的门口厮杀起来,最后直到大营留守部门反冲出来掩护朝廷主力军。
何福等人才得以将剩下的士兵收拢起来返回大营。
而燕王朱棣本人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再一次“卷”起来了,他这个人每次开战前,收兵后,非得亲自去侦查附近的地形和悄咪咪地盯着敌军,琢磨敌军接下来的计策,揣摩人家的心思。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几乎是次次一摸一个准。
比如这次他亲自领着将领们在侦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朝廷军所在的灵璧大营的主要通道门口全部用石头严密地堵住了。
朱棣见此,突然开口考问他的部将,说朝廷军那边这么弄到底是在谋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