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和和善善、面带从容微笑的商人有些吃惊,转过头看向了坚定不移走来的娜维娅。
她已经停住了喘息,又回到了最初那个自信的模样,目光锐利而直白地看向那个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一直以来口碑都相当不错的商人。
“娜维娅?审判庭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地方,你可不要胡说。”
玛塞勒带着看小孩子顽皮很无奈地眼神,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同时,高台上的那维莱特也看向了娜维娅。
“你确定吗?”
你确定要指控玛塞勒是凶手?
“我确定。”
这一次,她想要任性一次,也想要,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
达达利亚又被请下被指控的席位,他的眼里还带着些怒火,又强忍着脾气走下去。
“你们枫丹好歹算是有个聪明的。”
但也仅此一个了。
千手飞鹤本来是准备冲上去的,但是她被娜维娅拦下,相处了这么几天,她自然愿意听听劝,那一时间被怒意所冲昏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
看着走下来的友人,她语气里都是不可思议。
“达达利亚你还笑?你可是被冤枉了!”
看着为自己着急的挚友,怎么能不笑呢。
达达利亚的心情也算由阴转晴,至少还没有荒唐到真的被定下罪的时候。
“哈哈,事情也来了一个反转嘛,对亏了那位娜维娅小姐呢。”
“那也不是你现在笑嘻嘻的理由。”
“嘘,挚友,我们现在只要等待即可,我觉得,旅行者一定会为我们带来一场更精彩的揭秘。”
达达利亚当然知道千手飞鹤与旅行者她们这些天忙碌的事情,说实话,突然被神秘人指控的时候,他也有些懵。
“你现在先放松了,要是没有旅行者和娜维娅怎么办?”
“那就打一架喽,和决斗代理人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一定很爽吧,何况,听闻枫丹可从没有执行过死刑。”
换言之,绝对死不了,但是还是要为清白奋斗一下。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哪有先前半点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倔犟?
但是对于达达利亚而言,打架可以,打输了坐牢而已,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又不是逃不出来。
但是要是想把不属于他的罪名强加到他的头上,他可不是什么老老实实背黑锅的人。
现在这情况,明显有人在陷害他,先是林尼和琳妮特,后有他,幕后之人想把少女失踪案这个帽子扣到愚人众头上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过现在,娜维娅指控玛塞勒是凶手,若是真的,那么,这个幕后黑手的身份不就是显而易见了吗?
玛塞勒?真是不知死活啊。
那维莱特对于娜维娅父亲一事,歉疚之情从未过去,何况,他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娜维娅如此肯定,那么就让他来听听吧,女承父业,曾经的冤屈是否能被她所洗刷。
而这些日子娜维娅与旅行者、飞鹤她们日夜不停地查找消息,翻阅案例,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全都指向了当年卡雷斯身边的人身上。
一一排查下去,只有玛塞勒在每一件事情中,都在场,但存在感又最低,无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他能隐藏这么多年不被人怀疑,当然是有些手段的,娜维娅年纪轻轻,又怎么会是这种藏头露尾的老东西的对手?
公堂上的辩解,没有让他感受到丝毫破防,反而让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所以呢?你凭借这些就认为我是凶手?娜维娅,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被你父亲的事情所困住了,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都是知道的。
罢了罢了,我原谅小女孩头脑不清醒时犯下的过错,如果你拿不出什么证据来,那我就要离开了,我还有些生意上的要事。”
他看着台下胡闹的娜维娅,大度又宽容地笑着,即使心底恶意翻涌,也无人可知。
芙宁娜也坐在高台上,装作很有兴趣地看着,还高声问道:“我承认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一切指控与猜测,都需要事实依据,你说的一切,都有证据吗?”
“对啊,玛塞勒的为人,大家还是知道的。”
“我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是拿不出证据来。”
“不义的卡雷斯的女儿,不会也和她父亲一样的品行吧?”
……
无数质疑的声音让娜维娅咬紧了牙关,台下,只有迈勒斯和西尔弗两人全心全意信任地看着她。
千手飞鹤坐在观众席最前方,她看向高台上玛塞勒那一幅得意的嘴脸,眼中,紫色圈纹逐渐显现。
“肃静,勿要躁动!”
那维莱特说出这句话,但是眼睛却直盯着千手飞鹤的方向。
那双眼睛,很危险。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只要一个毫不费力的月读命,高台上的玛塞勒就会陷入崩溃与痛苦,他的一生都会被千手飞鹤知晓,那么评判罪恶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但在正义之神的国度,这算是作弊手段,无论千手飞鹤是怎么打算的,那维莱特都不会放任一个外来者取代审判庭的正义。
场面一度恢复了安静,寂静之中,玛塞勒高扬嘴角,却在大门轰然被推开的响动中凝固住了自己的表情。
“证据的话,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