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要和折月打一架的念头。
他问:“送医院?”
“死不了。”
散兵压抑着怒火:“她流了这么多血,你告诉我死不了?”
“金华猫妖以生命力顽强著称,她激活了妖血,自然会激活这一天赋。”
折月半点都不担心,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打趣,
“现在她就算失去心脏也不会死,你不是执着于一颗心么?不如……”
刹那间,黑夜亮如白昼。
白紫色的雷电落在折月黑金色的皮毛上,却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折月优雅的掸了掸自己漂亮的皮毛,轻笑:“呵呵,实力见长。”
散兵活动着手中的筋骨,眼中满是杀意:“如果不会说话,我不介意让你开不了口。”
折月的红唇轻勾,眼中挑衅意味十足:“只要你有这个实力。”
黑夜中再次闪现白紫色光芒,但这一次折月没有用自己的皮毛抵挡,而是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
拇指和食指捏着玉瓶的上下两端,折月就这样将它放在身前,面带浅笑,岿然不动。
只是相毫厘之差,雷电最终消散在玉瓶前。
散兵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事关林渺渺,他不能意气用事。
“我只有这么一只,差点就被你打破了。”
折月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床边,笑着侧目,俯视少年:“感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说是感谢,但语气中满是傲慢。
散兵咬牙,忍住没发作。
折月打开玉瓶的盖子,倾斜瓶口,在林渺渺的伤口处轻轻摇晃。
里面掉出一只金色软虫。
软虫宽不足半厘米,通体金黄,如果蜷缩着不动或许会有人认为这是一只黄金做的模型。
它落在伤口处后逐渐苏醒,然后开始吐出金色丝线。
“这是什么?”散兵问。
折月红唇轻吐:“虫。”
“入侵的叫虫,这个也叫虫,你不会取个正经名字?”
折月:“嗯哼?难道不是虫么?”
散兵气得想笑。
折月不紧不缓的又道:
“像人类一样给它们取一些复杂的名字,除了增加记忆的负担之外还有什么用?”
“不会被广为人知的事物,自己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好。”
散兵没有说话。
虽然折月的性格十分恶劣,但她这话确实没错。
“如果你非要问名字的话,它以前确实有个名字,叫金织。”
散兵斜睨她一眼:“谁取的?”
折月不可能会取这么有文化的名字。
看看她平时取的名字就知道了,入侵者叫“虫”,空间裂缝叫“虫洞”,自己的孩子叫“喵喵”。
“呵呵,是我那个人类伴侣。”
提到她的伴侣时,折月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柔和了一些。
散兵:“所以你当着林渺渺的面吃了你的伴侣?”
被人提及不太美妙的过往,折月的神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触摸世界的顶点、破解世界的规则……你要知道,太聪明又没有力量的生物往往会陷入被能力所束缚的欲|望中。”
“既然他对我许下这样的愿望,我为何不将他从这种痛苦中解放?”
“而被喵喵看见,是他的失算。”
散兵冷笑:“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也许是认可了散兵的力量,折月这次没呛他,而是认真道:“我不如人类聪明,有些地方确实有过。”
散兵高看了一眼折月,不再说话。
林渺渺的伤口没再流血了。
金织宛如一根活的针线,带着金色的丝线在林渺渺的伤口上来回穿梭,薄薄得一层金色网就像打在林渺渺腰腹间的一个补丁。
散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治疗方式。
但没过一会儿,染血的金织爬动的动作越来越慢,金色的丝线也逐渐变成了白色。
最后,它蜷缩成了一个小球,彻底不动了。
折月将金织从林渺渺的伤口上拿起来,刹那间指尖出现金红色火焰,扭曲了空气的同时将金织的身体烧得干干净净。
散兵:“就这么烧了?”
“死了的生物,不需要烧掉吗?”
折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散兵:“这是喵喵她爸研究的产物,只有一只,只能用一次,只对她有用。”
散兵抿唇。
为自己的半妖女儿特意研究出一条治愈伤口的虫子,可以说他很爱女儿,也可以说他在拿女儿做研究。
是父爱还是疯狂,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和教令院的那些学者没什么两样。
紧接着,折月手中金红色火焰将那只玉瓶也烧得干干净净。
一点灰都没留下。
“她不会死,你该放心了?”折月的眼眸微眯,“把你的警惕收一收。”
“这个虫洞要怎么办?”散兵问,“突然出现在林渺渺的房子里,还把她拖入虚空,你该不会相信这其中没有阴谋吧?”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你想让我时时刻刻看着喵喵?我像是那么闲的人?”
折月来到虫洞前,在边缘处摸了摸,掌心妖力聚集,直接将通道粗暴的轰了个稀碎。
最终只剩下一个半透明的凹痕,宛如一块横在中间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