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的人对我喊道,这也使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他。
此刻的少年人脸颊上已经溅上了魔物的黑血,身上更带着浓浓的杀意。只是瞧过去的第一眼,就让我觉得有点久违了。
“果然。”我忍俊不禁的露出了个笑来,“大人还是这样子好,装出自己不真实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他还楞在原地,听我在这要紧关头说这种话便直接皱了眉,不多做思考的就想要来拉我,免得我又突然从他面前消失。
只是散兵没有来得及去拉住我。
下一刻,他的面前亮堂起一片光芒。不知是从三人中谁的身上飘出来了朵旋转着的紫色花儿——骤然便悬于我的掌心。
我并没有去解释它的来历。
但我想,哪怕散兵不清楚,但真与我也对这花儿上残存的力量心知肚明。
这是花神玛莉卡塔的花,也是借用寒天之钉力量,某种意义上被以此保存,沾染了天空权能的花儿。
“这样就够了?”真不禁问道。
我叹息一声:“本来想留给我亲爱的大人当护身符,没想到现在就要用掉了吗?真希望玛莉卡塔别说我没用。”
“哈哈…”真忍不住笑,“虽说没有见过那个人呢,但是在你的记忆里,她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吧?”
“说的也是。”
回复一句,面前的少年又一次的想要靠近,而被面前的真所阻止了。
抬眼望向他安抚了几句,我顷刻间捏紧了手,掌心柔软的花儿发出咔嚓几声,化做一团雾气一般的散去了。
但不止如此。
想要消除禁忌的知识,可不是只靠这么一点便足矣的。
也许我真该庆幸自己是天理的继任者,也庆幸自己是个降临者,特殊的身份们让我被迫游离在世界之外,也让我无法和世界产生太大的联系。
以前兴许会因此而难过,不知何处可以容得下自己…但…
“现在想想,也不错吧…”
我喃喃几声,掌心忽的卷起可怖的风暴…像是在嘶吼着一样,黑与红的力量旋转在这狂风之中。
而又有紫色与蓝色的力量流淌着滚入其中,仿佛在调和这一切一般,不断的扩张、膨胀——将呼啸着的力量撒满整个世界,悄然的滚入所以的生命里。
真也在这时才明白了我想要做什么。
我笑吟吟的从女人的眼中看见了淡然自若的自己,也从她震惊的神情里读出了二字——“疯子”。
“至少你们都会没事…”我无奈的笑了起来,又补上一句。
随着声音轻飘飘的落下,世界也被力量所彻底笼罩,逐步的走入了无尽的黑暗。
而在这黑色的世界里,除去魔物的犬吠声,便是真用神之心做出的那个保护壳…一点一点被腐蚀的声音。
一秒…两秒…
保护壳越来越脆弱,真泯着唇,不知到底要不要加固保护壳,又或者是思考我到底是想要杀她还是救她。
在临近一切崩溃之前,她苦笑一声:“你实在是太疯狂了,难怪伊斯塔露会选择你…”
我却只笑不答,再次翻开掌心,手中静静的躺着一枚火元素的神之眼。
这是异界之星,是先前借给哲平的东西…但它并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而是刚才真生给我的。
神明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虽说十分的草率,只是女人临门一脚想了起来,将它扔给了我…但这也算是应了伊斯塔露早就许诺于我的事情吧。
不过不够。
“锚点。”真忍不住道。
我又笑了笑,对着已经彻底沉默的少年再一次开口:“它已经在你的身上了。”
他垂下眼睛,在我说完之际便已经拿出了一团绿莹莹的东西。
“…难怪。”真又明白了,她道,“锚点被禁忌知识藏在了认为对你最危险的人身上…难怪你要杀死那个来自枫丹…机械师。”
微顿,她又了然:“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是吗…也是冰之女皇的执行官们啊…”
“为什么把它给我…?”散兵望着我。
哪怕他知道这是因为我始终希望他能活下去的原因,但此刻我却来不及去回复他了。
“相信科学吗?”我突然道,加深了自己的笑,一步就跨到了散兵的面前,在表情沉重的少年人面前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科学是人类的奇迹,也是人类强力的武器…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好吧,就让我来看一看——”
难以压制住手中即将扩大到饱和的能量球,我使劲的压缩了它们。
“——如果用把这些东西给点燃会产生多么有意思的爆炸吧?”
艺术就是爆炸。
既然层岩巨渊的污秽的沼气都能被点燃,身为禁忌知识的力量…再加上花神被留存的生命力量作为可燃物的话…
“我觉得我有当烟花师的天赋。”我忍俊不禁的舔了舔唇瓣,难以压制自己的兴奋。
真和散兵彻底绷不住了,他们二人使劲的想要喊停我,左一句“这可是你的身体”,右一句“你又想寻死吗”。
但那又如何呢?
我笑的更加欢乐,随手的松开了那团能量,亲眼看着两张极像的脸难看了起来,心中倒真还越发的愉悦了起来。
“没关系,形体这种东西只要修一下就好了。而灵魂嘛——我可是天理的继任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