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
    艾尔海森这样想。
    眼前的人给了他一种危险又神秘的气息，以至于这气息甚至蒙蔽了那还稍显稚嫩的外表…
    看起来只是一个年轻的帝利耶悉一样。
    哦，不过既然不是人类这一种族的话。停留在这样的容貌，也很能理解吧…不过不是人的话…教科书上的可也不少…
    让他仔细想想。
    眼前的少女提及的肯定是须弥的文献，那么也不必太过保守的估计。大胆一点算，一定是须弥存在的角色。
    看她的语气，估计也不会是什么臭名昭著的人…再思考一下这种力量和身份…以及…她似乎对星空、或者说天空很了解…
    为什么选择莱依拉？
    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信徒，更了解，更好控制，也会更偏爱吗？还是说…那仅仅只是选中了随机的一个人。
    嗯…是吗？
    那…也许答案已经出来了。
    “你…”艾尔海森顿了顿，“是魔神吧？”再不济也是眷属之类的存在了。
    我：？
    他的手指抵在唇边，像是在思考着，又想了些什么的样子，再次抬眼看我。
    “须弥的第四位神？”
    “曾经和绿洲女王一起来到沙漠的星空之子？”
    我：？？？？
    “哦，看你的表情，那就是了。”
    艾尔海森点点头，不过他转而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把小吉祥草王给救出来，还帮你的敌人？”
    我：…………
    青年一双有些非人意味的眼睛正凝视着我，竟让我莫名生出点心虚的感觉。
    也算是遇见聪明人无奈栽了，他倒是没有露出任何我想看见的“惊喜”表情，还真是令人失望啊。
    侧过头去，我摩挲了下指尖：“你们人类的事情，与我何…”
    “如果你是想说和你没有关系的话。”他再次道，“愚人众的背后就是北国的神明吧——魔神与魔神之间的算计，你确定不出手？”
    这话一停，便是长久的沉默了。
    艾尔海森发觉自己的呼吸莫名停了下来，他亲眼看着眼前的少女精致的脸上绽出了一个笑。
    “我并不在乎有人知道这些，毕竟真理总会被少数人所掌握…真相的存在，也终究是被人们所挖掘知晓…”
    明明声音没有变动任何的调子，就连神情也保持着无害…却无端生出了一种冷漠…不像人的样子来。
    “聪明人向来讨喜…”
    “你也是其中之一，对吧？”
    *
    他又怎敢说不对…
    ——去挑战一个不知为何在棋盘上散漫布子、游戏此间尘世…高高在上的神明呢？
    *
    告别了吃了“闭门羹”的艾尔海森，我不会回愚人众那里了，因为用路边的须弥蔷薇想都知道该闹掰了。
    本来大伙就是在贼船上搭伙过日子，又何须这样长久的互相装。
    人和神都是会累的，就比如说现在，我的账户又能花钱了，在又一次尝试找了一圈散兵失败后，我直接躺了下去。
    散兵不会来见我了。
    我能察觉到，须弥的天在飞速的改变，一股力量藏匿于世界之中，正渴望着诞生。
    算一算距离纳西妲生日还有十几天，而莱依拉也去了永恒绿洲两天了。
    也是害怕她把自己给玩完，毕竟这一次可没什么导师带队，我决定明天下午就收拾收拾东西去接她回来。
    在那之前，我又给空发了一次消息。
    他说来须弥的路上遇见了一些事，大概要耽搁一下了，有花包菜要他陪它们过节。
    “…………什么东西？”我皱着眉看着那行字，逐渐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须弥有花包菜吗？
    好像也有，花包菜不是哪个国家都会卖的菜…那个东西是兰纳罗吧…！而是它们是种子，不是洋葱，也不是花包菜什么的啊！
    在和空科普了一下兰纳罗这种物种后，对面很快就实拍了一张兰纳罗过来。
    【空：真的很像花包菜。】
    【七叶长存：我会怀疑你的眼光的…我的大人好歹会说他是洋葱。】
    【空：对了，说起散兵…我们认识了一个学者海芭夏。】
    【七叶长存：咦？你记得这些吗？】
    【空：嗯…不记得，但总觉得脑子里有一句话…？】
    【七叶长存：什么？】
    【空：是“年轻时诋毁海芭夏，懂事时理解海芭夏，成熟时成为海芭夏，崩门”。】
    我沉默了。
    更甚至保持着诡异的表情，凝视着和空的聊天框，反复确认了一番这不是某粉色小电脑网站的评论区。
    半晌，我才回复。
    【七叶长存：崩门。】
    【空：嗯…？】
    【七叶长存：不好意思，习惯了。】
    【空：总感觉进入了什么□□…】
    我也感觉我进错了什么世界…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在空的耳边念叨崩门教义了，这种让我忍不住代入的感觉…
    就好像听见散兵在一字一句的…
    念着那些鬼东西…
    为什么我会觉得下一秒，他就要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然后逼自己读了啊…！
    恨不得一拳干碎面前虚空终端的投影，一种让我牙酸的羞耻感爬了上来，同时我也越发的烦躁。
    哪怕已经有意的在寻找别的事情去做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去想那个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