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瞥一眼地上的末席,他刚才还嘴硬说自己没什么事,整个人不知不觉走进雾里后立刻就栽地上了。
诚然——
达达利亚的死活二席不太在乎。
在他眼里末席不过工具人一个,死了就换个新的好了。这把刀的确忠诚,但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我知道。”
不太在意的拢了拢手指,我反而更烦躁于这层黑雾一样的东西,它弥漫着深渊的气息,却又不太像是深渊会自然产生的。
很明显,深渊教团搞得鬼。
哎,我那位被蛊惑的老朋友啊…
“我猜他要醒不过来了。”毫无波澜的用脚轻轻推了推地上的人儿,我意味深长,“他的意识被拖进去了。”
我和多托雷居高临下的低头凝视地上的达达利亚。他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停留在那呆住的一瞬间——显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是吗,那看来只能创造一个新的末席放进去了。”博士答的云淡风轻,好像就该这么做。
我扶额:“其实你们可以和同僚关系再友好一点的吧?”
多托雷笑着回了我几句,纯属是给我面子了。换个人说这种话,他大概什么表情都不会给,只在心里diss百分之八十的同事太上不了台面。
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也许有拥有他记忆的原因,也许也有…散兵的内心多少也有点这样…说不定还真是多托雷给他带歪的呢。
如果我能早点醒就好了…算了,既定的命运难以被修正扭改,蝴蝶效应这种东西也不是只背刺我不是一回两回了。
“还是得救的吧?”我慢悠悠的说,“不然哪个冤大头去璃月被女士坑。”
多托雷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他都随意。
在我出声之前,这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已经把这盘棋给看明白了,兴许还会在内心说几句深渊教团真的没品。
“嗯。”他应了我一声。
在我的凝视中青年坏笑了起来,忠实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我会接住您的。”
“这还差不多。”
回头走进黑雾里,我轻描淡写的赴死去了。而在我彻底踏进那里的一刻,一股可怕的力量狰狞的将我拖去朦胧的世间中…
这一边,察觉到眼前的人儿瞳孔涣散着向后倒来,多托雷在那一瞬间想了挺多的。
接还是不接呢?
就算被发现没有接也没关系的吧?
一切随他心意,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臂,揽住了那纤瘦的身子,也没忍住的观察了一下。
应该不是多托雷的错觉。
眼前的女孩儿好像有点太瘦了,甚至是营养不良,明明意识还在躯壳里的时候还不太显眼…
“哦…如此、是因为一直在忍受饥饿吗?”半晌,他忽然想明白了。
与此同时的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多托雷——你对她做了什么?!”
哎…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六席那个恋爱脑…快点回来吧,继任者大人,你的小人偶可要找我茬了。
二席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
当然,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我正在汗颜中,不知道该对眼前这橙色头发的小孩子说些什么。
而身体发凉的他却死死的抱着我,一双蓝色的眼睛已经麻木…
细看过去只有浓厚的求生欲在支持他行走,我再回头看一眼橙毛青年,他和我大眼瞪小眼。
“这是你儿子吗。”我开玩笑的说。
达达利亚眼皮狂跳,他非常想回我一句怎么可能,这绝对不是,可他却发觉这个小孩子长得和他小时候几乎一摸一样。
他干涩的回答我:“我也不知道…”
我上手乱揉阿贾克斯的头发,这才对达达利亚说:“这是你的记忆,你小时候来过深渊,是吗?”
关于达达利亚少年时掉入深渊的事情…我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他在这里遇见神秘的少女师傅这事我都能说出来。
达达利亚迟钝的思考了一会,他觉得应该是的,可记忆里又没有这部分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很快就惊愕的看着我,对我说:“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那就对了。”
你能想起来就有鬼了,你以前的这部分记忆不是正死死的抱着我的大腿吗?
我微笑着又揉了揉小阿贾克斯的头发,这才打断了他,对他重复:“我不是你师傅,别叫我丝柯克哦。”
达达利亚内心的问好都快刷屏了,悄悄他没有时间来问我。我们聊的这五分钟,已经有无数只具象化的魔兽冲了过来。
它们张开如同巨渊的嘴,渴求着将眼前鲜活的美味给吞掉。
同时,末席也诡异的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魔物完全不攻击我,它们绝大多数只对抱着我腿的小家伙动手。
对此我也给出了回答。
“因为这是你的记忆,也许你会觉得它们眼熟吧…想要离开这里也很简单,杀出去就行。”
顿了顿,我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源源不断从黑暗中扑来的怪物们,将视线挪到阿贾克斯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师傅就师傅吧。
“去,陪大哥哥解决它们。”
“丝柯克师傅。”
阿贾克斯迟钝的眨眼,在听清我说什么后,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摸出了把都卷了刃的小刀,转身便是迎接那些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