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把守的人也很奇怪,就这么放任你一个‘外人’随便走动,看着就像是知晓你不爱与陌生人过?多?交谈个性的主人先知会了他们,给予你在这里最?大程度的自由。
这里有很多鸟羽漆黑的夜枭雕塑,大的小的,你看着这些鸟塑,想起了以往你同星期日一起时,总能感?受到的来自鸟禽的视线,就算从未相见,你和那位收养星期日和他妹妹的养父,匹诺康尼的【梦主】歌斐木——在那时候就已经通过那些监视你的,不仅来自鸟禽,还有人的眼睛,视线穿梭时空交汇了无数次。
你误入了偏厅用来迷惑一些不速之客的机关,殊不知困在这里的一小会儿,外面的梦境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通过?一些线索,你成功地?从偏厅的迷宫来到了梦主大厅,大厅中央放置着一座城市沙盘模型,往着模型正前方的道?路直走到尽头,是议事厅,守候在门边的男人对着你微微颔首,为你开门,星期日就在里面。
你走进?去?,大门关上,星期日与你隔着议事圆桌,他转身过?来,或许是光线的原因,那温和的笑容大半隐没?在阴影中,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你来了,星阳。”
“蛋糕……”
你将装有草莓蛋糕——精致粉白色勾勒着花纹的盒子放在圆桌上,“还吃吗?”
“……很遗憾,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
星期日的声线变得低沉而?压抑,“你知道?吗?不知从何时开始,名为【死亡】的梦魇在匹诺康尼降临,那头怪物无差别地?对梦境中的人带来精神上的死亡……它严重地?破坏了梦境的秩序与和平,真是可恨。”
“如?今谐乐大典之际,已有两位遇害,一位偷渡客,还有一位……是我的妹妹,知更鸟。”
“……”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你沉默地?不知如?何是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现在我正在对知更鸟的‘死亡’展开秘密调查,你我间旧友的闲谈只能先放在一边了,本应直接取消这次的面见,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特意让家族的人把你带来这吗?”
星期日迈着步伐,围着圆桌走了半圈,来到你的面前,脸上也不再强撑着勉强的笑意,只是神情也不再友好——
“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你对那只游荡在美梦的忆域迷因,有什么头绪吗?”
“……我很遗憾没?法帮上忙,星期日。”
你摇了摇头,“关于那只‘梦魇’,我也是在来之前从别人的嘴里道?听途说的,事实上我甚至还不清楚它的全貌。”
“知更鸟死亡的地?方,那位公司的使节恰好就在现场。”
星期日继而?透露道?。
“……所以?”
你不是很明白地?看着他,“从小就聪慧过?人擅长纵观全局去?思考的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思考后的结论就是:从进?了酒店后能拿来耀武扬威的装甲被你们家族扒的一件不剩的小孔雀,有胆在同协的领地?,对享誉全宇宙的歌者——家族话事人唯一的亲妹妹残忍地?下杀手?”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草草定案,但知更鸟死了——”
亲人遇害的痛苦影响着星期日的情绪过?激了起来,暗哑的声线压抑着绝望,渐渐地?,暴露了他一直以来伪装起来的……偏执的本性。
“那位公司使节既然出?现在了那里,他就没?法脱离干系,本身公司来此的目的便不纯,若是事态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也必须要?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价。”
“……听起来像是在迁怒。”
你的嘴角往下压,双手抱胸,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星期日,还记得吗?记得你以前向我诉说的‘理想’吗?你和你妹妹的‘理想’……
如?果知更鸟小姐知晓你为了发?泄失去?她的痛苦,不问公义,抛却理性,独断专行?,为无辜者裁定不该由他背负的罪行?,降下审判,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梦境之事,没?有绝对,一切还未有定局……还记得你说的吗?你想创造一个没?有痛苦所有人都能拥抱的世界。”
“我记得,一直都没?忘……”
星期日闭上眼,像是在为自己坚守的信仰进?行?着虔诚地?祷告,随后,睁开眼,“是你忘记了——”
“曾经,你那由温热的情感?凝结的羽翼带我飞向天空,我深以为那时的我被神明所眷顾着,你为我讲述童话的美好,与我一同探寻世界的本质,鼓励着我追寻理想的道?路,带我领略爱的颜色,你给了我很多?珍贵的情绪价值,然后……在高空中,对我撤下手,冷漠地?抽身离开——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残忍。”
“你独自飞离了梦境,那些深刻的记忆在那一刻都变成了荒诞的愚戏,留我一人回味……一切都像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星期日声线低沉抑郁,流淌着复杂悲郁的情感?,他终于对你发?出?了压抑在心?里许久的真实的质问,“当初,为何要?抛下我?”
“你觉得我抛弃了你?那不过?是每个人的人生中将经历的无数离别中的其?中之一,而?且……”当时更加亲近的人明明还留在你身边,何必在意我的离开?
你顿了顿,未说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算了,我无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