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拉斯:……谢谢你,真是我的好大女。
“今年暑假我可以去找外祖父吗?” 小巴蒂刚才一直在干饭,压根没听他们说什么,但是他就像装了“祖父雷达”一样,一听到母亲提起她的父亲,便期待的看着母亲。
“是的,你会在他那里待一整个夏天,直到他去霍格沃茨为止,”阿洛隔着座位亲了亲他的额头,不怀好意的说,“多叫他陪你玩扫帚,你祖父太胖了,需要减肥。”
“放心吧妈妈,”小巴蒂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至少瘦30磅!”
霍拉斯:你不要过来啊!!!
卡丽丝卡斯珀:为亲家点蜡。
几人吃完饭后,卡斯珀还有公务要处理,便带着卡丽丝回克劳奇老宅去了,而小巴蒂拆开了母亲给他的礼物,把那块漂亮的小金表挂在他刚刚换好的小西装外套上,父母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巴蒂一身灰色的呢绒因弗内斯斗篷,头上戴着礼帽,阿洛穿着深蓝色的丝绒长裙和同款长手套,头上是黑色的鸡尾酒帽,上半张脸在面纱后面若隐若现,他们看上去就像一对考究优雅的麻瓜夫妻。
“走吧,听听这个乐团的钢琴演奏和我的有什么不同。”阿洛一只手搭在儿子的肩上,一只手挽住丈夫的手臂,跟着他幻影显形了。
三人落在一条小巷里,等他们七拐八拐的又到大路上时,附近一座恢宏的大教堂在夜色中闪着柔和的橘色灯光,入口处有一位年轻的穿黑袍的女士,她正坐在小桌子后面,检阅所有人的门票。
阿洛走上前去,展开票券,“巴蒂·克劳奇,阿洛·克劳奇,巴蒂·克劳奇二世。”
女士认认真真的抄录他们的全名,用麻瓜的钢笔写下颤抖古板的字迹,她给票盖了章,然后示意阿洛看左边的位置。
许多人在那里排队买红色的苹果酒,另一位女士小心翼翼的用汤勺将苹果酒盛进塑料杯里,放热苹果酒的大缸旁边有个公告板,上面贴了张纸,写着10先令——苹果酒当然不值这么多钱,但这是为教堂筹集的善款,所以大家的捐款都超过了1英镑。
阿洛对热苹果酒向来没有兴趣,但巴蒂一直对苹果类的食物趋之若鹜,所以她示意丈夫和儿子先入场,她也站到了队伍当中。
轮到她时,她往那个装钱碗里放了5英镑,得到了对方毫不吝啬的赞美,阿洛莞尔一笑,无论是许愿池还是什么慈善捐款项目,如果她看到,便会慷慨解囊——一方面是为了给丈夫和儿子祈福,一方面也是感谢命运给她和巴蒂重来一次的机会。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当他们失去了所爱的人之后,有些人自此锁上了心门,比如巴蒂,但有些人则不仅要敞开门,还要打开窗户,让所有的爱与记忆都自由出入,比如她。
也许这才是世界应有的样子,阿洛想,把爱洒满每个角落。
阿洛捧着一杯苹果酒匆匆进了教堂,人们安安静静的坐在长椅间,对音乐满心期待,父子两个的座位在中间,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不愿意打扰任何人。
巴蒂接过了她的苹果酒,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小壶南瓜汁递给儿子,此时观众已经差不多填满了整间教堂,乐团成员慢吞吞的走到最前面的平台上,那是演奏的位置,他们将演奏贝多芬的《升c小调奏鸣曲》。
一开始是持续的慢板,升c小调,2/2拍子,一反钢琴奏鸣曲的传统形式——贝多芬在首乐章中运用了慢板,徐缓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
乐声响起时,阿洛握着丈夫的手,十指紧扣,她感觉仿佛一部分的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无法界定的虚拟领域,在这个领域里,这里的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字,任何一个词汇,都是她在向一个比她自己强大得多的意志投降之前所要坚持的一切。
第二乐章时,变成了小快板,降d大调,3/4拍子,在这一乐章中,贝多芬又一次反其道而行之,改变了传统钢琴奏鸣曲中一向作为慢板乐章的第二乐章,而采取了十分轻快的节奏,旋律短小精悍,而又优美动听。
她不由自主的把头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这段乐章让她想到每个晚上,他们双双来到三楼的阳台上,落地窗敞开着,来自奥特河的微风不停拂过房间,烛光在桌子上摇曳,她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电影之中,正享受一个或很多个极度快乐的夜晚,只要和他在一起,每件事都恰到好处。
第三乐章是激动的急板,升c小调,4/4拍子,急风暴雨般的旋律表达出一种愤懑的情绪和高昂的斗志,直到全曲结束之前,还是一种做最后冲击的态势。
那双大大的灰色眼眸吸引了她——那双眼睛不光是盯着她看,它们分明是在向她索要什么,并且在她身上逡巡不去,仿佛真的在期待一个答案。
阿洛轻轻的叹息一声,在乐声的掩盖下,几乎微不可闻,但她还是侧头,对方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似的,也朝着她的方向靠拢,一只手按在她的后颈上,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她倾着身子,让头发向前垂落,于是,在瀑布般遮挡一切的银色长发后面,他们又接吻了,他轻轻的、湿漉漉的咬她。
小巴蒂:嗝。
虽然他还小,但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父母总是黏黏糊糊的,恩爱非常,有时候他去拜访其他小伙伴的家,好像总是没能发现比他父母还相爱的夫妻,他们甚至非常努力,想要给他创造几个弟弟妹妹,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都八岁了,还是独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