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了,”阿洛微微笑了笑,把水壶递给她,“每个窗台都要浇水,但是不要太多,没准儿半夜会下雨呢?”
米莉激动的接过水壶,感激的大声叫道,“谢谢女主人,我一定会遵照你的命令的!”
阿洛总是会担心家养小精灵那细细瘦瘦的两条胳膊提不起重物,但显然她是想太多,米莉把水壶拿得稳稳当当,那些橘色和粉色的天竺葵喝饱了水,懒洋洋的摇动着叶片。
等她来到一楼的厨房时,座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七点,天色也渐渐变黑了,往常这个时间她的丈夫已经用完晚餐,陪自己研究星图了,可是今天他还没有回来。
难道是执行任务受伤了吗?阿洛摇了摇头,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甩出脑海,现在并不是战争时期,就算是,恐怕也用不着还没有正式成为傲罗的实习新人们上战场。
左思右想,阿洛等不及了,她快速打包好今天的晚餐:鱼派,茄汁焗豆,牛肉汤,以及作为甜品的、抹了苹果酱和奶油的司康饼,提着叮当作响的晚饭盒离开了房子。
阿洛幻影移形落在一条凄凉的小街上,这里只有几间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办公室、一家小酒馆和一辆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垃圾车,垃圾车旁边是一间破旧的红色电话亭——上面好几块玻璃都不见了,后面紧贴着一堵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墙壁。
她打开电话亭的门走了进去,那电话歪歪斜斜的从墙上挂下来,她拿起话筒举过头顶,眼睛望着拨号盘,按下了62442。
随着拨号盘呼呼的转回到原来的位置,电话亭里响起了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阿洛·克劳奇,探望在法律执行司傲罗指挥部的丈夫。”
“谢谢,”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
丁零零,哗啦啦,一个方方正正的银色徽章从退出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了出来,上面写着:阿洛·克劳奇,探视,她把徽章别在t恤衫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魔法部的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
电话亭的地面突然颤抖起来,她慢慢沉入了地下,电话亭玻璃窗外的人行道越升越高,最后只剩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电话亭陷入地下时发出的单调、刺耳的摩擦声。
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道细细的金光照到她的脚上,随后金光逐渐变宽,扩大到她的身体上,最后直射她的面孔,她不得不使劲眨着眼睛,以免眼泪流出来。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女人的声音说。
电话亭的门猛地打开了,阿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的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
大部分巫师五点时就已经下班,所以左边上班用的壁炉几乎无人使用,而在右边,正有零星几个巫师准备离开。
门厅中间是一个喷泉,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间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
这就是海伦一年级时曾经在对他们说过的那个男女不平等的喷泉:男巫一直在前面,其他种族包括女巫都在他后面。
一道道闪亮的水柱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从马人的箭头上,从妖精的帽子尖,从家养小精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射出来,经过喷泉时,四下只有丁冬丁冬、哗啦哗啦的水声,水潭底下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银西可和铜纳特,旁边一个污迹斑斑的小牌子上写着:
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门厅那头有一排金色大门,在那些大门左边的一张桌子旁,写着“安全检查”的牌子下,坐着一个长头发的、看上去狂放不羁的巫师,当阿洛走近时,他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预言家日报》。
“站过来。”那巫师打量着她,语气和缓。
阿洛靠近了他一些,那巫师举起一根长长的金棒,在她的前胸后背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魔杖。”安检巫师放下那个金色的玩意儿,朝她伸出手来,阿洛把魔杖交了出去,巫师把它放在一个怪模怪样的、像是一个单盘天平的黄铜机器上。
机器开始微微振动,一条窄窄的羊皮纸从底部的一道口子里飞快的吐了出来,那巫师把纸扯了下来,读着上面的字。
“十英寸,杖芯是雷…”那巫师突然睁大眼睛,“雷鸟羽毛?好吧,用了七年,对吗?”
“是的。”阿洛笑着说。
“这个我留着,”巫师说着把那张羊皮纸条戳在一根小小的黄铜钉子上,又把魔杖还给了她,“你把这个拿回去。”
“谢谢。”
那巫师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从阿洛胸前的银色来宾徽章移向了她的脸。
阿洛果断走进了旁边的金色大门,来到了一个较小的大厅里,这儿至少有二十部电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
随着丁丁当当、咔啦咔啦的一阵响动,一个电梯降落到她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阿洛走进去,按了二层的按钮,栅栏门哗啦一声关上了,电梯慢慢上升,链条咔啦啦作响,不多时,之前在电话亭里听见过的那个冷漠的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