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皮从小被宠爱着长大,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不能碰的概念。
但事关他捉迷藏的输赢,小宝宝只囫囵看了一个小架子,摸了摸玻璃台面,就眼睛亮着扒住了不远处柜子上的小把手。
“爷爷,藏好了。”
斯科皮小声喊了一句,随后迅速放下推着柜门的手。
视线彻底陷入黑暗,斯科皮蹲坐在柜子里,仔细听着柜门外的声响。
他已经想好了,等听到开门的声音,就从柜子里悄悄出来,躲到窗帘后面去。
柜子很大,斯科皮觉得这次没有表姐陪伴,等待的时间好像很长。
斯科皮想起来爸爸给了他一块怀表,而他早就会看时间了,软乎乎的小手伸向脖子,细细的链条贴着里衣,怀表悬垂在他的肚子上。
斯科皮把怀表拿了出来,轻轻推开一点柜门,这才想起他不知道自己开始躲是什么时间。
昏暗的光线透过缝隙落在小小柜子里,斯科皮蹲在门边,视线很快便被对面玻璃架上的物品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金色的,由两个缺了一个小口的圆链接而成的怀表。
没错,斯科皮眨了眨眼睛又确认了一遍,那上面有两个在不同的圆里转圈的指针。
这样的表要怎么看时间呢?爸爸当时有教过吗?
好像没有。
突然,斯科皮眼睛一亮,他知道了,那一定是指着爸爸妈妈在哪里的钟表,他们家客厅就有一座那样的钟表,是长成茶杯形状的。
斯科皮对父母的思念瞬间涌上心头,他又看了看时间,快到晚饭时间了,妈妈早上离开时说等他在爷爷家里吃完晚饭就能见到他们了。
他最爱爸爸妈妈了,今晚爸爸还答应给他讲故事书,他很喜欢听《厉害的小先知》和《倒霉的小先知》两本故事书,因为那是妈妈专门为他而创作的故事。
斯科皮忍不住从柜子里跑了出去,趴在柜台上,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形状奇怪的钟表,脸上满是期待。
他想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到了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
可钟表上的指针指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斯科皮想拿近一些,好让他看清楚。
可手刚摸上去,左边表盘上的指针便向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斯科皮眨了眨眼睛,伸手把钟表拿了下来,细长的链条跟随者他的动作拖动。
斯科皮眨了眨了眼睛,在他的认知里,有链条,有指针,有圆圈,应该是怀表才对。
可怀表的指针该是动起来的,手里的这个是坏了才被爷爷扔在房间里吗?
斯科皮手指轻轻拨了拨表盘,发现它恐怕真的是坏掉了,但他爸爸很厉害的,一定能把他修好。
斯科皮拿起链子往脖子上挂,挂坠从掌心滑落,微微凸起的指针划过白嫩的肌肤。
斯科皮感受到疼痛,立马松手,看到细长的划痕小嘴向下一撇。
与此同时,正在做自由落体的两枚指针划过衣服,沾染到血液的指针散发着微弱的红光,随后自顾自的旋转起来……
——
1996年的暑假注定是不平凡的,德拉科双手撑在面盆两侧,垂着头,不断深呼吸的样子好似在隐藏着身体的抽动。
他的头发早已被水打湿,一滴一滴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白色的衬衣袖子透出一眸猩红。
德拉科脱掉衬衣,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阴沉地垂下眼眸。
看着母亲为自己日夜奔走求人,还有她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德拉科已经无法再劝说自己被标记是无上的荣誉。
是啊,怎么能不怕呢……德拉科手上用力,身子再一次微微颤抖起来。
他可能会死。
‘哐啷’
德拉科猛得转头,看向门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妈妈?”
没人回应
德拉科擦了把脸,拿过浴袍套在身上,走出浴室。
房间里并没有母亲的身影,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德拉科心里一紧,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床角和床帏将那一处遮挡的严严实实。
可即便如此,也不难让人听清那仿佛稚童的音调。
德拉科绕过床柱,神情逐渐震惊。
一个跌坐在地上还没床高的小孩正捂着手小声哭泣。
更让他震惊的是,小家伙一抬头发现他,就立刻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另一只空着的手冲着他扬起,一副求抱的样子,嘴里还哭喊着:“爸爸,我摔得好疼。”
客厅里。
小家伙屁股下面垫着厚厚的垫子,正乖巧地抱着饼干。
从他身上蔓延的血线连接在德拉科身上,还有一条更加微弱的连接着纳西莎。
纳西莎手里拿着从孩子脖子上取下的长链,“虽然形状不一样,但我确定,这是时间转换器。”
“德拉科,”纳西莎立刻激动地抓住儿子的衣袖,“看到了吗,你未来会有孩子。”
那不就说明他的德拉科完成了任务,并没有因此走向死亡吗!
“你会成功的,你会成功的,”纳西莎重复着这句话,“这个孩子就是证据。”
“妈妈,”德拉科颤抖起来,他的心里也不平静,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他的脑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可小家伙根本没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
“爸爸,妈妈是先回家了吗?”斯科皮吃完饼干,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我还没有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