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日向一族延续多年“笼中鸟”陈腐制度的变革已在悄然进行,而宁次则是突破口。
“所有人都知道鸣人将会继任七代目火影,最近族长正在努力促成雏田与鸣人的联姻。”
宁次颇为苦恼地笑道:“雏田自然没有异议,六代目的意思是全凭鸣人做主。大约是考虑我对鸣人有救命之恩,族长找到我,想让我来当这个说客。”
“联姻啊……”
忆起从前的自己,千穗理眼底闪过一丝感慨。
“鸣人的答复呢?”
“我还没有对他说。”
宁次摇头,垂落的眼睫纤长轻盈,声音平静却坚定:“若他对雏田没有想法,即便雏田情愿,我也不想将妹妹推入火坑。”
瑠加认同宁次的看法,却不知男人未说出的后半句。
若无法促成七代目与日向的联姻,雏田大概率会被推给宁次,成为宗家试图重新拴住这只自由之鸟的绳索。
曾经身处囚笼的他或许会认命,但如今的宁次绝不屈服。
再灿烂的太阳也抵不过深渊中漏下的一缕微光。
如果执手到最后的人不是心里所想的人,那他宁愿不要婚姻,不要妻子。
只是这些考量宁次并不打算说与瑠加听。
领主府事务繁多,千穗理没有久留,先行一步告辞。
屋内只剩下了瑠加与宁次两人。
“如果实在烦恼,就在我这躲一阵子吧。”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来只是因为想见你。”
可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瑠加忽然低头一笑,端着茶盘起身:“暂时收留可以,但我这不养闲人,做好被剥削的准备吧。”
长发男人也笑起来,点头应下:“乐意效劳。”
此时叩门声响起,瑠加腾不开手,是宁次去开的门。
本以为千穗理遗落了什么物品,却不想门开的瞬间,屋内外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时间仿佛静止。
气氛一时微妙到了极点。
佐助拧眉,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漆黑双眼危险眯起,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令人坐立难安。
宁次似乎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回敬一个不算友善的笑容。
“日向…宁次。”
“好久不见了,佐助。”
别人或许可以好久不见,但你这家伙最好永远别见。
瑠加探出头,见是他回来,不由一愣:“这么快?事情解决了?”
再不早些归家,还不知又要冒出什么不谋不轨的家伙。
佐助的神情有一瞬委屈,面上却仍是冷淡淡的,声音也比平日更低了些。
“……嗯,这个给你。”
瑠加接过纸袋:“什么?”
“花种。”
佐助道:“路过木叶跟猫婆婆讨的,和空区花墙是一个品种。”
瑠加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将纸袋捧在怀里:“谢谢。”
说什么谢…客气得像个外人。
宁次没有漏过佐助微妙的面色变化,似乎明白了什么,望向屋外空地道:“有了花种,但篱笆还没建起来——我来帮忙吧。”
“工具在屋后。”
佐助有些错愕地看着两人各自忙碌,日向宁次轻车熟路的模样令人不快,而瑠加习以为常的面色更是让人警铃大作。
瑠加与凯班等人自幼关系好这一点佐助是知道的,且他很早前就察觉日向家小子对瑠加的关注。
只是曾经的他从未将日向宁次放在眼中,可如今一切从头开始,宁次的出现令佐助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失策。
谁想这家伙能追到霜之国来。
瑠加回厨房清洗茶盘,佐助也进了屋,蹙着眉一脸苦大仇深,却只是一言不发跟在身后,眼神复杂,定定瞧着她,以至于瑠加似乎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哀怨的意味。
对于向来有话直说的宇智波佐助而言,这幅模样可不多见。
“怎么了?”
佐助想问日向宁次为什么会来,要待多久,你们又谈了什么。
可话到嘴边,他又清楚自己没资格过问。
说要重新开始的人是自己,这就意味着现如今的瑠加是自由的,她做任何选择都无需征求自己的意见。
有口难言的憋闷使黑发男人垂下眼眸,佐助本就容貌出众,在雪地中徒步许久,面颊冻得发白,连同双唇也是苍白的。
如同他肩上的积雪,在外时冷冽刺骨,可一旦回到温暖的人身边,便默默融为雪水,湿润温驯,只为沾湿爱人的衣摆,能在她身边停留片刻。
瑠加等待半晌未得到回应,却见男人低叹一声道,“我也来帮忙。”
“倒也不急——”
肩上一沉,打断了瑠加的话。
佐助已俯身埋入瑠加颈间,再次嗅到令人安心的气息,似喟叹般长舒一口气,伸手抱紧了她。
“离开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抵在男人胸膛的手忽然卸了力。
瑠加终究没有推开他,任由佐助抱了一会,伸手摘下他的头巾与外袍,抖落零星雪粒,娴熟得像是迎接丈夫归家的妻子。
爱人的体温能抚平一切焦躁顾虑。
满血复活的男人终于松开瑠加,眼底有了笑意,转身出了小屋。
快到正午,气温略有升高,站在阳光下倒也不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