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身,耳边的鸟鸣与清风真实得不似幻象,与他相对而立的瑠加面色平静,站在熟悉的牌楼前。松田达雄揉了揉眼睛,似乎觉得这人来人往的街道无比熟悉,但行人面目模糊,直到松田看清门楼上醒目的团扇族徽。
宇智波族地。
黑发少女面色沉静,伫立不动的她与身边行色匆匆的宇智波族人幻影交错,瑠加漆黑不见底的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他,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你——你是那天……幸存下来的孩子。”
沐浴在阳光下的街道忽然变得残破不堪,夜色笼罩着死气沉沉的宇智波族地,松田一怔,只听瑠加道:“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幻术空间,请你……把所有关于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告诉我。”
男人后退半步,面色难堪:“真相?……你既是幸存者,自然亲眼所见宇智波鼬的屠杀——这就是真相,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瑠加低声道,“那时候我还太小……但据我所知,事情发生时宇智波鼬就在暗部工作,你应该与他有过接触,且在审讯时你曾提到过宇智波,我希望你把你所知道的,有关宇智波的事都告诉我。”
松田达雄沉默了,他的反应与在审讯部声嘶力竭时天差地别。
瑠加也并非表面那般冷静,她摸不准对方的意思,试探着问:“我曾尝试调取文件库,但关于宇智波的所有信息都被封存,我的权限不够。”
闻言,松田的语气似乎有些松动,“关于宇智波的一切都是木叶的最高机密,我也没有权限,你问错人了。”
“最高机密?”瑠加攥紧双拳,“如果真如你所言,宇智波鼬屠杀全族就是摆在明面上的真相,那为什么有关宇智波的信息都被封存……”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宇智波鼬也早已叛逃,人死不能复生,你纠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松田面露不耐,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忘记过去的痛苦,你的人生会轻松许多。”
“忘记?”瑠加一怔,忽然惨烈难看地笑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重复这个词语:“忘记?……怎么可能忘记……我忘不掉。”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事件发生时除宇智波鼬外,戴面具的男人是谁,宇智波族人的眼睛都去了哪里,以及为什么……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屠杀,暗部直到天亮才赶到……明明巡逻队的哨台就在附近!”
松田震惊地看着她,嗓音沙哑,“你……”
少女无法忍耐激动的情绪,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叩在地面:“求你……求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不想浑浑噩噩地活着——我做不到!”
沉默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松田神色复杂,面容沧桑的残疾男人望向幻境中一轮苍白的圆月,感受着夜风吹拂在脸上的轻柔触感,似乎在哀叹。
就在瑠加束手无策时,却听松田缓缓道,“关于宇智波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且你方才说的那些,有些甚至是我也不知道的。”
“我曾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凡是为他卖命的部下,都会被刻上终生无法说出情报的咒印——”
松田面色疲惫,闭了闭眼,“但既然这是属于你的幻境,我可以展示我所经历的一切,但作为交换,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幻境空间再度扭曲,变成了松田曾经的记忆。
他与同样身着暗部装束的部下们站在火影楼顶,那一轮苍白的月亮与六年前宇智波覆灭时一模一样。暗部们环视四周,似乎在戒备着什么。忽然,一束信号划过夜空,正是宇智波族地的方向。
“队长,是警卫队的求救信号。”一名部下上前,“三代目与大名的会面还未结束,需要我们支援吗?”
“我们的任务是守护火影,巡逻班会过去。”
“可让宇智波求救的情况……会不会是外敌入侵,巡逻队的人手足够吗?”
松田沉吟片刻,点出队伍中的二人,“你们去查看情况,如果是强敌,立即发送信号,我们再通知火影大人。”
两名暗部正欲行动,忽然被出现的另外一支小队拦截。
“[根]已经调人去查看了。”为首的男人声音低沉,“三代目与大名的安危不容疏忽,你们继续守护火影,剩下的交给我们。”
然而等猿飞日斩结束会议,接到的便是巡逻队汇报宇智波被屠杀的消息。
瑠加呆滞的目光跟随眼前场景转换,猿飞日斩第一时间率领部下向宇智波族地赶去,然而还是太迟了,团藏为首的暗部已经在门楼前等候多时,屠杀已经结束,血流成河的宇智波族地内一片死寂。
瑠加透过松田的记忆,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步履蹒跚,浑身是血,背着昏迷的佐助浑噩茫然地向外走。
之后发生的一切便是她所经历的,瑠加神色呆滞,眼泪决堤。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接到了求救信号但却没有来救援……”
瑠加悲哀可笑地捂住脸,眼泪顺着指尖低落,“那另外的人呢?那一队说已经去支援的暗部呢?巡逻队又在哪里?!那晚我亲眼所见——明明没有任何人来支援!”
“[根]是什么?你说的‘那位大人’又是谁?”
幻境中的时间定格,松田的目光落在猿飞日斩身边的黑袍老人身上,“志村团藏——木叶高层,同时也是火影辅佐参谋之一……多余的我不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