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之国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和平,瑠加也见到了千穗理所说的,曾被割让出的绝美红松林与温泉景观。
木叶忍者回去的一日,千穗理亲自将他们送到白霜城门口。
寒冬已经过去,积雪消融,春天已在不远来路上。沐浴在温暖阳光下,千穗理抱了抱瑠加,并将一枚手牌交到她手中。
“谢谢木叶忍者在那时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为了救我奋不顾身。”千穗理握紧瑠加的手,言辞真诚,眼中含泪:“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霜之国欢迎你们……白霜城也永远向你敞开。”
瑠加看着手中白玉材质的令牌,小小的手牌承载着一言千金的承诺,她笑着望向对方:“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霜之国刚经历战争,百废待兴,我会和堂兄一起领导人民重建家园,那些收复的国土也需要重新规划,还有许多事要做。”千穗理双眸明亮,是阳光下剔透的寒冰,折射着属于北国之地女子独特的坚韧。
在死亡边缘游走一遭,这个弱女子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这份热度感染了瑠加,也同样感染了宁次。
“这就是千穗理小姐的答案。”
回程的路上,宁次听见瑠加这样说。他转头,见少女微笑着看向自己,少年心绪一动,但面上仍是平静的。
“你想说什么?”
“你之前说……千穗理的人生早已注定。”瑠加望着木叶的方向,阳光落在她身上,深色发丝的边缘镀上一层金色,“但像她这样的人尚能拼死一搏,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不要小瞧别人,也不要小瞧了自己。”瑠加直直望着他,“我不同意你所说的宿命注定——生命的结局都将走向死亡,对于我们而言,重要的究竟是结局还是过程?”
宁次怔怔地看着瑠加。
不得不承认,当他目睹千穗理拔刀的一刻,之前高高在上评价他人命运的自己成为了笑话,那个柔弱女子用自己的行动给了宁次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忽然间有了松动。
屠龙者终成恶龙,被命运苦苦折磨之人,最终也会成为宿命论的信徒。
是向认定的命运脚本低头,还是奋起反抗宿命的枷锁。
纵使二者结局注定,究竟哪一个更配得上“勇敢”二字?
白眼少年低头嗤笑一声,但那笑声中的嘲讽却是针对自己的:“那就让我看看吧……命运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
在驿站休整上药时,瑠加注意到了佐助的双勾玉:“是那时候……”
佐助哼了一声,没回答,仍在生那日的气。
“好啦,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冒险了。”瑠加讪讪陪笑,少年手臂崩裂的伤口已经缝好,她边观察对方的脸色边小心翼翼裹绷带。
她明白对宇智波来说开启勾玉意味着什么,眼见自己坠落时的佐助该是何等绝望。
那一幕带给少年的冲击实在刻骨铭心,以至于好几个夜晚会从噩梦中惊醒。他已经失去了父母族人,再也无法承受更多一次的失去。
少女见佐助始终抿着嘴不说话,变戏法似的在他手心放下一颗糖,从小到大,每逢佐助不开心时她都是这么哄他的。
然而那颗糖刚放入手心,少年忽然扭转手掌,反握住了瑠加。
少女一愣,佐助没有收力,对方的指节扣进虎口,无法挣脱,微微有些疼痛。
“之前是谁说……我不是一个人的。”少年紧紧扣住对方,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一尺:“你那时怎么能对我说,让我‘放手’?”
“佐……”
“如果鸣人没有及时赶到,我会跳下去。”
瑠加一怔,少年鹰般锐利的目光锁定她,那漆黑的瞳孔中是再直白不过的情感。
“我绝不会放手,也绝不会丢下你独自苟活。”少年人语气坚定,紧紧攥住她的手是如此用力,“所以,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
少年没有说出那句话,他隐约意识到了瑠加对自己而言的意义。
这份情愫萌生于幼年相见的第一眼,她是他童年中除家人外为数不多的珍视,是能与他感同身受的痛苦共鸣,是他快乐与悲伤的镜子,也是他精疲力尽时想要回归的港湾。
瑠加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温和地笑,“好,我答应你。”
又是这样的笑容。
佐助自暴自弃地想,她总是这样乐此不疲地扮演着照顾他人的角色,就连安抚性的笑容都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她说他们是朋友。
但佐助明确这份心情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澎湃汹涌地冲击着最后防线,却在她那抹不作任何他想的笑容下偃旗息鼓。
佐助最终还是撕开了那颗糖果,一如既往是她喜欢的柠檬味,酸得让人倒牙,却没能掩盖内心的怅然失落。
离开霜之国国境一路向南,山川开阔,冰雪消融,木叶忍者们也不复来时的心情。
途经汤隐时,他们遇上了一位需要帮助的老伯,下忍们帮老伯收割了稻田,而瑠加治好了老伯爱人摔伤的腿。
“谢谢你们,实在是太感激了。”
老伯与妻子下厨招待了木叶来的忍者,盛情难却,亲自赶着牛车要送他们一程。
阿凯与小李又开始了青春修行,拉货的牛车承载几个孩子加大人绰绰有余,就这样在乡村土路上颠簸着,缓缓朝南方一路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