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满头大汗,急切地希望兰波有点理智,“我们需要你!你不该沉湎于没有价值的事情里,荒废了自己的才能啊!”
兰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发笑,自嘲地笑,讥讽地笑,眼瞳渗出血丝,厉声斥责道:“需要我!那为什么要弃我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我是傻子吗?”
克莱德唯唯诺诺地张开口,道:“不!你不……是”
“哦!不是什么呢?”兰波嘴角上扬,“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凭什么你一句‘需要我’就打发了我所遭受的欺辱和苦痛。”他微眯起眼睛审视道,“好歹亲口给我个解释吧!还让我这个被放弃的人自己看文件,你觉得我能平静地看下去吗?”
克莱德牙齿忍不住开始战栗,他仰起头,健硕的身子不住地后移,“我念给你听。”
兰波冷漠道:“我说了,我是个普通人,想过普通的生活。”
克莱德苦笑连连,“可……你难道不怕吗?”表情像个滑稽的孩子,没了原先那股子义愤填膺的正气。
兰波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从,你们要杀了我吗?哈!”
他露出恍惚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可笑的笑声,“好啊!到头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的,我就该死在横滨,我就该永远销声匿迹……”
青年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眼睛里流淌出一丝丝红晕,清醒的神志仿佛被残忍的情绪取代,然后——冰冷刺骨地笑了,无声地望着他。
暗中观察了两天的克莱德快被他这副样子吓死了,他原本以为青年很正常,结果正常个屁!只是没有踩到雷点罢了。
兰波也曾是天之骄子吧!后来,他成了人人可踩一脚的底层黑手党。就是说啊!谁受得了从天上掉到淤泥里呢!
——“兰波?你们在干嘛?”
就在克莱德以为自己要死时,他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如聆仙乐。
而他面前的青年瞬间变了脸,杀气消弭,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道:“没什么,要吃点什么吗?”
“我们不是要出去吗?”果果看了眼苍白的青年,说。
兰波点点头,“稍等一下,我送这位先生离开。”
克莱德吞咽困难,他连忙站起来,“我马上走,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脚步发软,神色慌张但态度坚定不移地逃离这个房间。
兰波看着闭上的大门,回头看着一脸古怪的孩子,道:“他可真胆小。”
果果撇嘴,“你就差演成狂躁症了,他不怕才怪吧!”
第101章
法国,高层会议室。
“魏尔伦背叛法兰西,兰波也选择背叛法兰西,你们!”浑厚的声音压抑着愤怒的火焰,容色不佳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浑浊的眼睛看起来非常阴鸷,他对长桌上的所有人很没耐心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雨果坐在他身边,面色凝重,友善地提醒道:“殿下,请注意您的用词!目前为止,兰波只是不愿意回归特战力总局,他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法兰西的事情。”
人到中年的殿下缓缓移动脑袋,他咧开嘴角,冷声说道:“你想包庇他吗?”
雨果抬眸看去,毫不示弱道:“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难道这也算得上包庇吗?”
底下有人发言:“兰波做没做伤害国家利益的事情还需要调查核实,暂时无法确定。”
有人摸着戒指,说:“还确定什么?兰波已经做出了忤逆之举,他的立场已经无疑了。”
说着,他轻笑一声,“他本该立刻回到特战力总局陈述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一把年纪和稀泥的人,说:“没错,没错!他是特战力总局的一员,自然是任务为先,可他脱离法兰西多年不归,还自甘堕落产生了不该有的私情,那个孩子的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据,”
阴阳怪气的男人,嘲笑声响起,“一个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人”,兰波大概是疯了吧!”
看似公正的白发老头一锤定音,道:“兰波,违反规定、纪律、逃避审查、拒绝接受调任,他已经对法兰西不再忠心耿耿,又私自重现牧神的实验,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威胁法兰西的安定。”
这时国王陛下的脸色好看许多,
波德莱尔靠着椅子,突然发声道:“殿下,我有个问题,当初兰波殉职是谁核实、签字、落章的?”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抓住机会,道:“殿下,必须严究其原因啊!”
“到底是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评定成了死人,这么多年除了兰波之外,还有多少人经过他们的手出了纰漏尚未可知。往严重讲,此人其心可诛。”
“一个国家忠臣因为某个人的不严谨,或者故意使坏,在任务中遇险、断联、急需援助的时候被判定已亡,他会经历什么呢?这些事情你我都能往最坏的方向设想啊!”
“要重审相关人员,也要去横滨展开调查。确定超越者兰波的经历,如果是因为内部人员导致这一切,那么——国家的确要补偿兰波,更要还他一个公道。”
每一个超越者都是国家的宝藏,他们在大战最关键时期失去两位超越者,可谓损失惨重。
而现在兰波活着,魏尔伦叛逃,似乎另有隐情。
试想一下,连超越者都敢害,这犯的能是简单的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