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迪诺一愣。
他们鲜少会谈论关于战斗的话题,哪怕是在未来的记忆当中,在最危险的时刻,琴酒也只是以行动实践着自己的承诺,他相信迪诺做出的决定并且永远能够坚决地执行,这份行动力大概是组织带给他的,而信任会将之最大化。
迪诺有时会想,虽然他们过了十年还没结婚,但似乎也不是全无进展。
不过,此时的琴酒会问出这个问题,大约并非因为他们之间缺了十年光阴。
这场战斗和加百罗涅的关联并不深,相应的,它与迪诺本人的关联非常深刻,他是以里包恩徒弟的身份站在这里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琴酒和他其实是相同的立场。
否则,迪诺想,以gin的性格,说不定会做出和恭弥差不多的决定……不,他可能都不会来并盛吧。
琴酒出现在这里,几乎是出于纯粹的个人感情,这对迪诺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对手确实很强,”短暂的思索过后,迪诺脸上浮现出微笑,“说实在的,在看到今天的战斗结果时,我实在是吓了一跳,不过,即使如此,我依然相信我们会赢。”
“哦?”琴酒挑眉,“理由呢?”
“这种事情不需要理由,”迪诺对他微笑,琥珀色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非要说的话,因为我们都在,这就足够了。”
琴酒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然,随后他垂下眸,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有时候我会想……我可真是很爱你。”
那些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一旦出现在爱人身上,就顿时闪闪发光起来。
“啊?”这突如其来的发言让迪诺大惊,“怎么突然……?等会,你……”
他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为什么会引发琴酒的突然告白……话说回来,这还是琴酒在床上以外的时候第一次告白吧,这个不会说情话的男人……啊等等,严格来说现在也是在床上……
迪诺一时间陷入了混乱,这样的反应让琴酒不由微笑起来,他倾身吻了下迪诺的额头:“没什么,睡吧,你是对的。”
迪诺再次呆滞了几秒钟:“……都说了我不是八岁!”
“但今天可不是做‘不是八岁’事情的好时候,”琴酒这么说着,将最后的那盏灯也关上了,“晚安,boss。”
几分钟之后,安静的床上响起迪诺的声音:“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明天去学校教英语的话……你呢?你应该也是要留在学校的范围内吧?”
“哦,这个也安排好了,”琴酒的声音很难听出来他是也没睡着,还是单纯很容易醒,“我会去医务室,代理一下校医职位。”
迪诺:“……听起来有点像地狱笑话。”
“以前那个校医也是杀手吧?这很正常。”琴酒平静地回答,“我甚至不会性别歧视。”
那是……你男女都不救,多么平等。迪诺腹诽。
“而且医务室谁都能来,”琴酒继续说道,“你也可以过来……这样至少我会比较放心。”
想到明天自家boss在没有部下在身边的时候又能搞出多少问题……他都要开始后悔没有答应里包恩那个假装学生的计划了(并没有)。
虽然迪诺并没能预料到这场代理战的的开端,同样没有料想到过程,也没能完全猜中结尾……就是说,虽然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总之结果是很完美的。
……也许不完全,但大体上可以算是。
在这场战斗之后,琴酒没有和迪诺一起返回加百罗涅,而是留在了日本。
他终于能着手去做自己计划中的事情了。
“终于”这个词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意大利黑手党总是选择日本作为战斗地点,所以事实上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琴酒收集组织相关资料的计划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他自己在陪boss打架,但加百罗涅其他人还是比较闲的,驻日的成员们很乐意做点什么,哪怕他们所谓的“探查情报”可能有大半时间就是在论坛里吹水。
但也足够了,毕竟组织不是过去的组织,它曾经最强力的保密系统正在逐渐分崩离析,现在还能维持的隐秘只余下少量高层。
巧了,琴酒最了解的就是高层。
组织的现状确实挺糟糕的,作为boss的乌丸莲耶不知所踪(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怎么“知踪”过),各路卧底此起彼伏就不说了,这种紧要关头朗姆还在内斗也很正常,琴酒觉得就算自己不出手,组织也很快就会被各种机构瓜分。
……分身乏术的日本官方大概搞不到啥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意大利黑手党的阴谋。
不管怎么说,在这样的好时候,琴酒想要代表加百罗涅留下一些东西实在很容易,更何况论坛里那些人都在三天两头大喊:“琴酒你带我走吧——”
有几个人是真心的不好说,但至少从风评上来看是众望所归的。
于是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琴酒一直满世界飞,见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他对这个由组织残党嫁接而成的“部门”的定位在此期间逐渐成型。
琴酒不打算把这个新部门对标彭格列的暗杀部队或者门外顾问,双方所有境遇都不相同,很难同等看待,它并非精英制(也很难在组织里找到几个不是卧底的精英了),也不会有某个固定聚集的场地,它将在一定程度上维持组织过去的形式,成为加百罗涅的外围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