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鹿鸣以正妻之名娶回家的,终究是他,不是澜止。
不言牵起鹿鸣的手,与他走到殿外的白玉高台上,底下已经站满了百姓,等着凑热闹看一看城主夫人。
祭坛的香火徐徐飘起,不言道:“玉虚城的规矩,只祭地,不拜天。”
鹿鸣:“这规矩很好,地育万物,天却无情。”
不言展露笑容,与鹿鸣十指交握,高举起手臂,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不言的掌心传给鹿鸣。
鹿鸣即刻明白了不言的意思,运起体内灵力,与不言力量交融,两人的灵炁顺着祭坛传遍玉虚城的地脉,霎时间,百花齐开,燕飞蝶舞。
在百姓雀跃的欢呼声中,侍女呈上一根红绳,红绳的其中一端绑在不言的腰带上,另一端系在鹿鸣腰带上,将两人牵在一起。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红绳牵绊,生死不弃。
龟总管喜笑洋洋的上前:“请城主与夫人对饮合卺酒。”
鹿鸣便跟不言在城中众人的见证之下,饮下合卺酒。
祭坛火焰瞬间窜起三丈,城中灯火通明,花灯满城,昼夜狂欢。
不言牵着鹿鸣坐上花车,同乘花车在玉虚城游玩一圈,撒喜糖,受祝福,与民同乐,这也是玉虚城主婚礼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不言跟鹿鸣腰间系着红线,两人就算走路也必须挨得很近,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步,形影不离。
车里放着几筐的喜糖,奏乐声欢快的响起,城中百姓歌舞欢庆。
鹿鸣抓起一把喜糖扬出去,抢喜糖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不言静静坐在他身边,含笑的看他扬喜糖。
人群中,一个卖花的老汉眯起他的老花眼仔细看,他刚开始是没认出不言的,但鹿鸣那张脸实在好看的让人记忆犹新。
刚巧鹿鸣把一块喜糖砸向那老汉,老汉倒抽了一口气。
这两人,就是那日问路的两个人!他还骂过那个臭和尚像白馒头!
老汉两眼一翻差点昏厥过去,要死要死。
鹿鸣咯咯的笑出声,不言抿着笑,他当然不会跟卖花老汉计较这个,跟鹿鸣一起扔了快喜糖给他吃。
不言今日话说的也不少,到了这个时辰,嗓子有些不大舒服,从随身带着的瓷瓶里磕出一颗方块药来。
正要放进嘴里,鹿鸣握住了他的手:“还要吃这个吗。”
“若不然,我……”不言沙哑的声音说明了一切,若不吃,他便说不大出话了。
“又不是非要说话,你手语不是也打的挺好。”鹿鸣剥了一块糖放进不言嘴里,“将你苦兮兮的药收了。”
“是。”
不言听话的将药收了,小心翼翼的凑到鹿鸣脸侧,鼻尖蹭过他的脸颊。
鹿鸣转过头,与他鼻尖相撞。
不言受惊似的睁圆眼睛,看到鹿鸣眼尾笑得弯弯,眼眸像是容纳着星河璀璨,胜过世间一切美景。
鹿鸣倾身,笑吻上了他的唇。
花车上,两人交颈缠绵。
欢呼与祝福都变作虚幻的背景,唯有纠缠至死方休。
玉虚城中,表达爱意是最无需害羞的事。
不言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鹿鸣是他心尖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他。
游城之后,便是洞房。
喜烛摇曳。
纱帘层层垂下,遮住里头欢爱的人。
不言深吻着身|下的人,鹿鸣有些喘不上气,胸口起伏着,只能在接吻的空隙喘息,身体随着窒息感不自觉的紧绷起来,抬手搂住不言的脖子。
气息不停的在二人口中交替,烛火都变得暧昧。
不言用红绸在鹿鸣手腕上缠了两圈,上举捆到了床头。
鹿鸣还未喘匀:“做什么……”
[怕你跑了。]
不言简单打了个手势。
鹿鸣笑出声:“我力气没你大,个子没你高,如今术法也拼不过你,能跑哪儿去?”
那不言也不放开他,将他凉飕飕的脱了个干净。
红绳也不能浪费。
不言在红绳上穿了一颗夜明珠,重新系在了鹿鸣的细腰上。
他皮肤白,红色很衬他。
鹿鸣故意笑他道:“和尚庙里长大的假秃头,你会吗。”
不言没答他,没让他看清自己眼底狡猾的神色,俯下身去亲吻他。
半刻之后。
鹿鸣鼻腔里发出暧||昧的气音,被捆在床头那只手骤然抓紧了红绸,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红绸揉攥在掌中,似乎还沁出微微的细汗。
窗外桃花悄然绽放,剪影修长的投在窗上。
鹿鸣瞳孔逐渐失焦,抬着下巴仰起薄汗的脖颈,脚趾勾成一排,床单皱起波浪纹踩在脚下,被绑着的那只手带着劲儿的张开,又骤然攥成一团,抓住红绸。
城中天灯漫天,彻夜未眠。
第二日,鹿鸣睡到日头高升才醒。
他是能再睡会的,但不言把他的肩膀枕麻了。
他睁开眼,又粗喘了一声皱起眉,他身上像是被揍了一样。
不言还睡着,跟个小孩似的让他搂着,枕在他肩窝上。
鹿鸣抱了抱他的大和尚,抬起手指来,从眉头抚到眉尾,落在眼尾的红痣上。
不言眼珠微微转动,抬起眼来看他,想要说话却只发出磕绊的音节。
他忙又闭上嘴巴,打手势道:[这么早就醒了,我枕的你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