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没说瞎话,在鹿鸣胸口上真的有颗痣,只因那块肌肤颜色深如染晕,不那样显眼。
澜止对着那颗痣摩挲了许久,他常自我开解阿炎是鹿鸣的养子,亲昵些也正常,可这样隐私的地方,阿炎竟然也知道……
灯影摇曳,在如此暧昧的氛围下,澜止不由醋性大发:“他怎么这里也看过。”
鹿鸣:“……他跟你说的?”
澜止用指腹揉了揉:“嗯,他说你身上最好看的一颗,长在这里。”
鹿鸣在心底恨骂了一句小混崽子,下一刻澜止就不由分说地咬了上去,鹿鸣哆嗦了一个激灵,脚背绷地笔直,险些叫出声来。
“不行……”鹿鸣仰起头,将脖子拉得修长,指尖抠着澜止的后背,“不能咬!”
澜止醋劲还没下去:“为什么他知道这么多。”
“他小时候总把我当娘,老想钻进来吃奶,后来我吃麻叶,吐得厉害,晕得天旋地转,也是他照顾我,给我洗澡擦身,知道也没什么稀奇……”
澜止本以为他修心修的还算不错,可他此刻竟然跟个孩子疯狂的吃起醋来:“他钻你身上吃奶?他吃奶的时候瞧见的?”
阿炎抱着鹿鸣睡了几百年,给他洗脚,洗澡,擦身体,还能钻进他怀里吃奶……这般待遇。
澜止嫉妒的眼尾都红了。
鹿鸣:“……”
正常情况下澜止不应该只听到这半句。
但在特殊情况下,比如现在,澜止完全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鹿鸣忙用手掌按在了澜止意图不轨的唇上:“不不不,不曾,他钻进来我就把他拎出去了,我一个男人,哪来的奶水喂他……”
澜止已经听不进去这些了,他都不曾抱着鹿鸣几百年,也不曾一颗颗数过他身上的痣。
鹿鸣让他咬得浑身打颤,却又觉得好笑:“你……你莫名跟孩子吃什么醋。”
“几百年的光阴,你都跟旁人在一起,那人还钻你的被窝。”澜止想起小阿炎日日都赖着鹿鸣睡觉,心里就醋的能拧出酸汁来,“你是不是还搂他睡。”
“嗯…”鹿鸣道,“他小时候非要搂着才不哭的。”
澜止心里酸炸了:“你怎不搂我。”
“你这么大只……”
澜止带着醋劲亲上鹿鸣,非要从鹿鸣身上讨回一些来不可。
于是那一夜,鹿鸣身上的痣被嘬得红肿,连同其他好多地方也一起红肿起来……
第二日鹿鸣身上散了架,要吃晌饭了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低头瞧瞧自己身上,先骂了一句混蛋澜止,又骂了一句臭崽子。
阿炎接替了澜止的活,在院子里劈柴,瞧见鹿鸣松垮垮的穿着衣裳出来,抿笑道:“腰不疼了?”
“小崽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揶揄上我了。”鹿鸣抬起脚来想踹他,扯到某处,又呲牙咧嘴的把脚放下来。
阿炎劈着柴:“你找我算什么账,还是先保重好自己的娇臀。”
鹿鸣一指头戳阿炎脑门上:“好端端的,你跟澜止胡说八道了些什么,险些害死我了!我昨晚上差点就……”
鹿鸣及时闭住了嘴。
“就怎么?”阿炎把砍好的柴扔到一边,“要不要给炖点五黑汤补补。”
鹿鸣嘶得一声抱胸道:“小东西,别以为长大了我就不揍你了。你最好把你以前那些光屁股打滚的光荣事迹也说给他听。”
阿炎瞪他一眼:“谁光屁股打滚!”
“是谁一百多岁了还不穿裤子,光屁股在我眼前打滚的。”
阿炎转过身去不想理他,他的一百多岁,也不过就是相当于人族三岁多而已。
鹿鸣这个人,就是不见的时候想他,见了之后气死,恨不能他闭上嘴快滚。
阿炎恨恨的把斧头劈到柴上:“我没跟他说什么,就让他心里有数。”
“我为难他几天,你就心疼了。”阿炎瞅他一眼,化怨气为劈柴,
“他以前把你害得那么苦,我当然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你是有后盾和依仗的,不是能随便他欺负的!”
鹿鸣听得心头一热,一时间跟喝了热汤似的,五脏六腑都沸腾着暖起来。动容间,鹿鸣伸手去揉阿炎的脑袋。
阿炎挡开他那只讨厌的手:“我说话很有分寸,倒是你,不准跟那个和尚说什么光屁股打滚的事!”
“好好,阿炎长大了,男子汉大豆腐,也要脸了。”鹿鸣嘻嘻的笑他。
“你才大豆腐!”阿炎哼的一声抱着柴火生火烧饭去了。
阿炎跟澜止的关系虽然没有多好,但也渐渐的会跟澜止说两句话了,至少饭桌上不会那么尴尬。
有了阿炎,鹿鸣更是两手不沾阳春水,事事不用他操心动手,阿炎跟澜止在这方面倒是很默契,主动把所有活都分着干了。
鹿鸣大抵就是坐在桂树底下的摇椅上,看看天,望望云,看够了就侧过身去看澜止和阿炎两个人干活。
有时候鹿鸣觉得阿炎跟澜止更像父子,都是细心会照顾人的,本质上也都是寡言的人。
阿炎偶尔会逗鹿鸣,瞪他,说他懒死了。
鹿鸣就拿桂树叶子盖在眼睛上,架着二郎腿幽幽道:“命好,这就叫命好~”
找的男人是个爱收拾的,养的儿子也是个利落人,什么都不用他插手。
但有时候也会因为这事吵嘴,因为澜止太干净了,屋里、桌上总是整洁有序,鹿鸣喜欢把东西这摆那摆,他觉得桌子就是用来摆东西的,收那么干净还要桌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