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止:“……”
鹿鸣扑干净手上的土,侧头见澜止站在门口:“看我种的桂花树怎么样。”
澜止:“……”澜止在违心和诚实之间纠结了许久。
夸赞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澜止委婉道:“寒冬腊月的,这树好活吗?”
“好活。”
澜止看着那棵树歪歪斜斜的模样:“这样就成?”
“一栽就成!”鹿鸣拍着胸脯道,“我特地去跟大榕树说过了,让他关照关照,他为了面子也不能让小桂树死了。”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要他多费心了。”
是夜,风雪忽至,北风呼啸如笛鸣,大雪纷扬着吞没斑斓世界。
虽说鹿鸣请了大榕树关照,也拍着胸脯跟澜止说没问题,可还是担心风雪太急,吹断了他的小树。
天色将暮,疱房灯火昏黄,每日这时候鹿鸣都嚎叫着饿死了要开饭,今儿却悄无声息。
澜止煮着热饭,透过水汽氤氲的窗隙瞧见鹿鸣披着个斗篷,看不清他在忙活什么,只能看出他撅着屁股。
冬日的傍晚眨眼便黑,落日后冷风格外凄厉起来,澜止要端着做好的饭菜进屋时,才发现自己的斗篷没了……
他分明记得他是穿了的,疱房热些他才脱了挂起来。
他记错了么……
澜止在自我怀疑中顶着冷风把饭菜端进屋里,喊鹿鸣吃饭。
“来了!”鹿鸣应了一声,搓着冻僵的手跑回屋里,一推门就闻见了鲜香的蘑菇汤味道,加了酸柿子炖的,还放了胡椒。
鹿鸣捧着热汤喝了一碗下去,身体舒服又暖和,筋脉似乎都让这碗香喷喷的热汤舒展开了,从脚底升腾起暖意。
他正想喝第二碗,就听澜止道:“你见我的斗篷了吗?”
鹿鸣蓦的心虚了一下。
澜止又往橱子里找,他不是个随便乱丢东西的人,怎么他的斗篷不见了,外氅也找不到了。
鹿鸣心虚的嘶溜嘶溜喝汤……
澜止向鹿鸣投去个疑惑眼神,鹿鸣清咳了声道:“我怕我那小桂树冻死了,所以拿你的衣裳架了个保暖的帐|篷……”
澜止推开窗户一瞧,果不其然,他那衣裳就让树杈子架着,在寒风里给桂树挡着风雪呢。
他当鹿鸣噘着个屁股在院子里鼓捣什么,原来是在拿他的衣裳做暖棚。
“你将我的衣裳给它了,我穿什么。”澜止委屈巴巴的问鹿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衣裳搭。”
“我的衣裳都漂亮着呢,刮坏了怎么办!”
澜止:“……”
澜止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鹿鸣无理争三分道:“你不是要修行的吗,修行之人切忌饱暖,你不用穿那些。”
“哦。”澜止一脸了然,心里已经想到了好主意。
吃完晚饭,鹿鸣舒坦的泡了个澡,还特地拿香胰把身上洗的香香的,钻进被窝里等澜止。
通常澜止诵完晚经就会进来陪他睡觉。
但今日鹿鸣都等困了,澜止还没进来,鹿鸣翻身起来,披了件衣裳出去,澜止还在灯下对着经卷念经。
他的菩提佛珠碎了,就拿杨木重新磨了一串,平日放在案前供奉着,早晚拿来念经。
“你还没有念完。”鹿鸣穿着单薄的里衣,披着件袍子,将身形显得瘦削高挑,薄肩纤背。
澜止垂着眼翻过一页佛经:“我今日不去屋里睡了,你且去睡吧。”
“你不来屋里睡了?”鹿鸣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不来屋里睡了,他洗这么香给谁洗的!
他穿这么薄给谁看的!
他这细腰长腿,翘臀纤足,不是白长这么好了!
澜止忍着笑,装的一本正经,答他道:“嗯,我睡外头。”
鹿鸣将他那本佛经拿过来瞟了一眼:“你又遇见不懂的地方了?”
“没有。”
“那你干嘛不进来睡!”
澜止阂目轻道:“修行。”
鹿鸣像吃了一把鱼刺,险些卡死!
鹿鸣霎时明白了,这只臭澜止就是在故意气他:“你人都还俗了,还修什么了!”
澜止将佛经拿过来继续看:“你方才不是这样说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澜止念了一通,故意拿出那四个字来气他,幽幽道,“美人枯骨。”
不出他所料,鹿鸣果然是要吃人了,猛地一下扑到他身上,对着他的下颌狠咬了一口。
澜止“嘶”得一声,身体让他撞得后倾,双手撑在身后。
“坐怀不乱是吧?”鹿鸣二话不说,跨开双腿坐到澜止小腹上,随着澜止的身子前倾,轻轻在他耳根处吹了口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乱不乱。”
鹿鸣眯起含笑的眼睛,故意挪了挪身子,用臀瓣压住了它,暖热的身子彻底贴在澜止身上,先用鼻尖蹭他的脖颈,轻轻吐息在他颈侧,然后轻启薄唇亲吻他的喉结。
湿软的唇在他脖子上游走,让人招架不住的浑身发麻,鹿鸣的发香一个劲儿的往澜止鼻腔里钻,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三天没喝水了似的,口干舌热。
鹿鸣感觉到澜止的喉结上下微动,趁机把手从伸进了澜止的衣领里,鹿鸣的手指让夜风吹的有些发凉,猛地一下握住了澜止的肩胛骨,激得澜止肌肉微微发颤。
但澜止忍性好,硬是没给他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