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出去散步,就见对面已经挂起招牌,红绸往上遮盖,那招牌赫然写着——李记豆制品。
明晃晃的五个字,再一看里头的装修布置,只能说和他们铺子里的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的人进去了压根分不清谁打谁,时下不识字的还是占多数,招牌上是余记李记压根分不出来。
“一看就是冲我们来的!”
余满此刻不满。
贺晏边擦发梢边安抚起来,“没事没事,姓李的,我们好像没得罪过姓李的啊?要说李记粮油店干不下去要换营生也不可能换成我们这啊。”
做粮油店的若是还挣不了钱,那也没什么可以长久挣钱的了。
翌日,李记豆制品新店开业,头三天满五十文减十文,第四天到第七天满五十减五。
不仅如此,除了豆腐一样的价钱,一文钱一块,其他豆制品比他们店内的少二到三文一斤不等。
贺晏冷着一张脸,到底何方神圣,专门冲他们来的是吧!
店内生意受到影响不说,最主要的是——对面的腐乳和素鸡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不对劲!
余满焦虑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啊?”
“先不着急,先把事情搞清楚再想对策,我请花婶子帮忙将对面的全部豆制品买回来,而且……我们的青方也快推出了,最多就让对面嚣张几天。”
“青方腐乳,哦对,我们还有青方腐乳!”余满被提醒,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星星眼地看着贺晏,“贺大哥,我又着急了。”
俩人说着话,余庆礼就提着篮子急急忙忙进来。
“晏哥,这是花婶子帮忙买的,我们快看一下有什么不同!”
他将篮子一放,里头除了豆腐什么都有,豆皮、卤干、熏干、豆泡这些看着与他们的大差不差。
就连之前一直做的素鸡,都一样。
余庆礼心急,敲掉黄泥,就要将腐乳坛子开封。
“等等,”贺晏伸手拦着,“你们看看这里。”
他们的腐乳封坛用的就是密封性好的纸张和黄泥,纸张附在坛口,将盖子盖上,再用湿润黄泥抹上去。
坚硬的黄泥掉落后,他指着坛子口边缘的位置说道。
余庆礼凑过去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印记。
他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余记的印章标记。”
为了防伪,也是怕再出了卢家的事情,贺晏特意让人在封口纸张角落按上他们余记的印章。只不过这事店里的人都不知道,作坊那边也只有封坛的那几人知道,其余人压根不会关心着小小的一个标记。
有的甚至还被黄泥盖住了。
余庆礼恍然大悟,张嘴就要欢呼起来,而后见贺晏嘘了一声,他又捂着嘴看了下,见没人了小声说。
“太好了,既然这是我们余记的标志,那不就是说这是我们的腐乳?!!”
“什么?!”
余满站起身,探过去看,“还真是。”
纸张虽然泛着淡淡的黄色,打湿又干透后,变得皱巴巴,敲掉的黄泥甚至还带走了一部分印记,但露出来的部分,确实是他们余记的印记。
余庆礼:“怎么会这样?”
余满:“应该是特意从我们作坊里买的。”
余庆礼:“那他们不就亏钱做生意了?他们才卖三十六文一坛。”
作坊的进货价是一千坛以内,每坛三十八文;一千坛到三千坛,是每坛三十七文,三千到五千坛,是三十六文,五千以上三十五文。
“那说明他们起码进购了三千坛以上,或许不止。”
余满沉默片刻说。
看他们这架势,估计是想把他们余记赶出阳东县,可不是抢生意那么简单。
“既然他们没有掌握腐乳的做法,”余庆礼拍手:“那我们找到是谁进货的,直接以后不卖了不就好了?”
贺晏点点头,“查肯定要查的,腐乳的方法他们不知道,但素鸡的他们却是知道的。”
这话一出,余满察觉到了什么,“你是说……”
“对。”
余庆礼在旁边抓耳挠腮,上窜下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对什么啊对!他错过了什么了,你们就开始说些他听不懂的。
对面开业大酬宾,对店铺的影响确实很大,要不是还有酒楼食肆的订单再撑着,流水直接锐减一半。
到了下午,店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大伙丧气得不行,后院的豆制品也不需要在做了,偏生当着客人面还不好骂骂咧咧,等客人一走,文哥儿看着店里还没卖出的豆制品,“太可恶了!竟然特意在他们对面开!”
余晓月:“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武阳袖子一撸,他这一身力气可不能白瞎,刚一提步,就被孙大火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孙大火在县里混惯了,虽说人比较憨直,但也知道不能就这么面对面打过去,“打扮一下,晚上再去!”
武阳点点头,“有道理!”
王小五:“…………”
“他俩真的是……”王小五扭头想和林大山吐槽他们,“……合拍,大山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做声?”
他在林大山面前挥了挥,林大山愣住,随即摇摇头说,“没有……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