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四坐下刚要端起杯子,“有这个必要吗,这种豆丁来十个都不怕他,吓坏了还交不了差。”
要换做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先恐吓一遍,吓坏了也没事,大不了再抓就是。
但现在不成了,这半年他们东躲西藏的,日子越发难过,人抓了有时候还有引来官兵过来搜查,麻烦事特多,要这回吓坏了可不好再抓了。
不过就里面那几个小鸡仔,放他们跑他们都跑不出去。
李三嘴角一翘,嘲讽道,“这小孩是个机灵的,你可别忘我们现在在哪里。若是再晚点,他一喊……呵呵……”
刚他可看着那小孩眼珠子转得厉害,说不定真能让他搞出点儿事来。
他们在县里有几处落脚的地方,多是些下九流密集的地方,到了晚上是最热闹的时候,等他一喊保不准就被人听到了。
思及此,李四忙不迭点头,“成吧,听你的。”
“行了,那小孩待了多久了,赶紧把人送回去。”李三说。
李四只好放下酒碗,将人拎回去,一把摔在地上。
“哎哟——”余冬被摔得眼冒金星,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没过多久李四又过来往他鼻子上捂了张手帕。
余冬屏住呼吸,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点,最后晕乎乎地倒下了。
李四这回把四人都给捂了一会儿,免得中途醒来闹事。
最好一觉睡到他们出城后,届时任他们哭闹。
李四走了出来,说道,“那我们明日要不要早些出发。自从这老登做了县令,我们这……”
“……那你能怎么办,”李三摇摇头,“不着急,还是老样子,申时随着迎春楼的人一块儿出去。”
他们是在村里接近黄昏拐的人,按照那些穷鬼屁民的做法,他们到了饭点才会发现家里小孩不见人影,而后在村里四处找。
找不到人了就会害怕,发动村人一块儿铺天盖地地在村落和山里来回找。
天亮确定人真的不见了,有的人家就这么算了,有的则会去县里报官。
搁以前的县令,这种来了报官的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现在的这个……
等报了官,官兵带着人去村里搜查,指不定就搜到了桃林去,到了桃林自然就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届时也差不多一天过去了,他们正好从县里出来。
主打一个时间差。
等反应过来,他们早就将人送出去了。谁都想不到他们会在拐了小孩之后,还要把人带回县里,而后再带出去!
那些个屁民怕这怕那的,打死他们也不会在一开始就去县衙报官,孩子没了再生就是了。
李三很是得意,自以为拿捏住了所有人,一县之长还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殊不知就是他以为的穷鬼屁民,不仅已经查到了桃林去,还报了官,甚至已经摸到了他们的动向。
……
翌日,四个城门皆有守卫对出城的可疑车辆搜查起来,被莫名其妙搜查的人哀声怨道。
“小哥,昨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地突然搜查起来。”
昨日守了南门,今日换成西门的陈平笑道,“临近中秋了,得查严一些,这是上头的指令。”
“哦这样……”见打听不出什么,那人也就放弃了,他还赶着牛车要去接人呢,没工夫耽搁。
人走后,陈平对着身旁的汉子说,“这个也不是,你要不去休息一会儿?今日还要守上一日呢,怕是没这么快出来。”
毕竟早上这个时候是他们干活最严谨的时候,干了坏事的只要有点儿脑子都不会这个时候出来。
“不用,我站在看安心一些。”贺晏摆摆手,一夜没怎么合眼,眼底泛着青色,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陈平没再勉强。
昨日换班后,他回县衙准备拿东西走人,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来报官的贺晏。
一听说村里孩子被拐了四个,他立马带着人去找长随,长随带他们去了偏堂等候。
县令一出来,贺晏便将村里的事情道来,“……家中夫郎已经在村落附近找了,不知眼下找得如何,只不过我看他们是有备而来。”
贺晏这么说是为了引起县令的重视,毕竟有备而来就说明不是第一回。
薛县令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堂下跪着的汉子,事实上他也确实很重视,因为自从他上任后,治下已经接连有孩童妇人夫郎被拐了。
只不过来报官的也没几个,等他们的人出发去找线索已经太迟了,最后也找不到人。
眼下又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薛县令更是愤怒,上一个被拐的案子都没过两月,又来一单!
“陈平,你和胡大志……”薛县令还未说完,见陈平欲言又止,便示意他有事说事。
陈平想起刚刚见到的奇怪夫夫二人,说道,“我没有见到痦子脸,但刚刚交班前,有一对夫夫很奇怪,他们也带着四个孩子,声称孩子腹痛不止,要去医馆就医。”
薛县令沉吟片刻,“那你带人去县里的医馆调查一番,胡大志则带着人去……河西村……”
最后陈平从医馆带回来的消息自然是没有做这样的夫夫去就诊过。
薛县里冷笑一声,“看来这俩拐子把人性摸得很透彻啊。”
可不就是透彻嘛,在村里拐了人先往县里躲,若没人报官他们在县里横着走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