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学着他俩的样子,铜板一推,小大人一样说,“我这里……一共五五……一个!”
什么五五一个?
余满干脆抓过来数一下,“二十六个。”
贺晏诧异地看了眼这矮墩墩,竟然还是有些算术天赋在身的。
“还有惠如楼给的三钱碎银子,那今日一共是一千六百九十三文!”余满快速得了个数,立马震惊了。
难怪那么死沉,这都一千多个铜板了,可不就是十来斤重嘛。
余满扑过去抱着贺晏傻乐,“贺大哥我们今日是不是赚了有一两多了!”
“肯定有,豆子估计用去了九十来斤,成本接近四百文,还有松木、香料等各种调料,加起来也要两钱左右。”贺晏数了下余时仁余庆礼的人工。
刨除所有成本,差不多是一两左右。
这不要钱、白来的名人效应果然好用啊,贺晏感叹道!
“可惜,我们在县里没有铺子,不然这几日还能挣更多!”
搁一个月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能挣下这么多,“一两很多了,前段时间我们还每日挣一钱左右呢,眼下翻了好多倍了。”
“不过若是我们每日挣这么多,说不定很快就能去县里开店了。”
余满一想到后面光明宽阔的开店之路,就乐得跟囤粮的小仓鼠一样,抱着贺晏左摇右摇,愉悦的气息从里到外逸散出来。
贺晏说,“明日跟后日应该能再多挣一些,大后日开始就未必了。”
到时候县里又有新的热闹出现,这豆干的新鲜感自然回落,县里的人也不会再天天过来他们这买豆干,最主要的是恐怕今日就有卖豆腐的在家复刻了。
余满一听,这还得了!
“那怎么办呀!”
还没挣几日钱呢,怎么就来抢他们的生意。
贺晏托着他的脸蛋,轻轻揉搓了一把,“没事,天气再热点,我们这豆腐肯定放不了太久,也卖不了太多。那些酒楼食肆就不一样了,家大业大的,还有专门的冰鉴去存放食物,他们从我们这边买才是最省事的。”
“到时候我们签下契约,就有源源不断的铜板装入口袋了,而且要天天像今日这般劳累,怕是我们吃再好都补不回来!”
余满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贺大哥,你怎么就确定人家会跟我们定契约啊?”
贺晏思忖片刻,卖了一下关子,才说道。
“自然是他们犯不着为了那三瓜两枣自己去磨豆子做豆干,还得做卤干,你想想得多费功夫啊,还不如直接从我们这里买呢,转手卖出去能挣不少呢。”
而且几十斤豆干的钱,对他们来说真是小钱罢了。
说着说着,贺晏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啊——”
余满见状,立马不受控地跟着,“啊——”
小两口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抹了一把眼泪,将早就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余冬抱去西厢房,又伸着懒腰回屋睡觉。
一觉睡到了余庆礼来敲门,贺晏才懵懵松松起来。
“唔……”热源一离开,余满也跟着醒来。
俩人蹲在水井旁的石板上,动作一比一复制,沉浸式地刷牙,片刻后余冬拿着他的小牙刷顺势也跟着蹲下来。
余庆礼和余时仁对视一眼,俩人干脆站着屋檐下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洗漱。
擦完脸,贺晏看着余庆礼,说,“小礼,义哥这些时日有时间吗?”
余庆礼:“哥明日约了几兄弟去桃园打短工,应该没空才是……”毕竟已经和桃园的管事说好了,没什么要紧的事是不能反悔的。
不然就得做好口碑一落千丈的打算,以后你想去,人家也不一定会雇佣你了。
贺晏扫了一眼身边的哥儿,只见浓密如鸦羽的睫毛被沁凉的井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水润润的眼眸熠熠生辉。
呼吸急促一瞬又很快恢复过来,他问,“小满,那我们还找义哥吗?还是换人?”
“找晓月嫂嫂?”余满问。
梅玲那边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梅玲身子骨不好,平日里都干不了什么重活儿,更别提要早起做豆腐了。
说完看了眼余庆礼,贺晏也跟着看过去,余庆礼怔然,“看着我干什么?你们要多找一人帮忙啊?”
余满点头,余庆礼便说,“嫂子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回去问问。”
余时仁也没提什么,毕竟他是断断不敢让自己的妻子操劳的,索性便去喂起驴子。
“吃饱了好干活啊……”毛驴睁着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耳朵毛茸茸的,探着脑袋将喂到嘴边的草料叼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嚼着草料。
余时仁摸了摸他的耳朵,毛驴一瞥,啃了一把他的手。
“啊——”余时仁吓了一大跳,好在毛驴没用力,只是浅浅啃了一口,余时仁满手都是唾液和搅碎的草料。
看起来黏糊糊的,有些难以忍受。
余冬蹲在旁边,乐得咯咯笑,“哈哈哈,仁哥,小毛不喜欢人家打扰他吃饭哎,你不要在他吃饭的时候摸他的脑袋哦。”
余时仁皱巴了一张脸,“我先去洗手,小冬你去喂。”
然后举着右手,就跑到水井旁洗手。
余冬仰头,手举得高高的,一边喂起小毛,一边和他聊天,“小毛,小毛你别生气,仁哥和冬冬一样,都是好哥哥,他已经知道打扰到你吃饭了,以后就不会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