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斯感叹着,“也没想象中那样恐怖。”
卡斯比安笑了:“是呀,我们这次准备万全嘛。”
“奥尔加与你可真是厉害。”爱洛斯夸赞道。
“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卡斯比安说。
“这里常有大风雪,第一次遇到时,奥尔加和我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刮倒了围栏,刮破了窗子。等雪停了之后,又要救治牲畜,又要重修房子,很是难受。
“第二次的时候,奥尔加坚持要守着院子里的牲畜,结果手臂碰伤了,严重到要去城镇里找医生。这对我来说损失比那些东西还要严重。”
卡斯比安回想起来,看向奥尔加。
似乎奥尔加从前受伤的手臂,如今仍让他感到疼痛。
爱洛斯默默瞧着他们,因为相爱而幸福的人原来是这副模样。
“哎,那些都是教训。后来我就知道了,危险的时候,很多东西要舍弃掉,保全最重要的就好。”
奥尔加喝了口热的药草茶,抱着杯子说道。
爱洛斯仿佛被上了一课。
她说的对,可对自己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原来是这样。”
乌列尔却如此应声。
爱洛斯猛然想到自己也算选择抛弃了乌列尔,略有些心虚。
他转头望向乌列尔,他和乌列尔中间隔着奥尔加,和她那堆在肩头的宽大披肩。
爱洛斯发现乌列尔手边的杯子没有动。
是奥尔加倒了热茶,但是乌列尔不知道在哪里么?
爱洛斯便多问了一句。
问他渴不渴,告诉他茶在他右手边。
“好。谢谢。”
乌列尔闻声举起杯耳抿了一口。
爱洛斯根本没看出杯里的水有什么变化,连药草的叶片都还漂浮在原位,而且乌列尔的动作精准,好像早就知道它在那里。
爱洛斯心底忽然萌生出一种感觉,乌列尔好像根本没有喝掉里面的水,只是完成了什么任务。
看来自己多此一举了?
原来他知道,只是不渴吗。
爱洛斯想着,说了出来:
“我只是提醒,你可以不喝的……”
“这次不端起来,您还会再提醒我么?”
乌列尔没有迟疑,与早晨时一样,冷静地问。
“我?”爱洛斯被他问住了,似乎从早晨开始,乌列尔就不太对劲。
“也不会再提醒我很多次了。我想尽量多一点。”
乌列尔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
爱洛斯没细听他讲什么,注意力都在那杯子上。
总觉得那多出来的一口像是挑衅。
“乌列尔,你可以直说你想要的。就像卡斯比安一样坦诚。”
卡斯比安正起身,他趁机尝试去给秋千重新雕刻一下。
但奥尔加尚坐在他们中间,爱洛斯不想让她感到奇怪,语气尽量显得调侃。
他以为乌列尔会继续辩驳,或者说他没什么好说的。
但乌列尔想了想。
“好,殿下你冷吗?”乌列尔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爱洛斯迷惑地顿住,面前的壁炉烧得很旺,“在这么暖和的地方,怎么会冷。”
“那殿下你饿了吗?”
“不。”
“殿下的手还疼不疼?”乌列尔继续问。
爱洛斯不知道乌列尔怎么想起这件事情。
记得昨天夜里,乌列尔问过一次。
爱洛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被莫名关心了一下,心情缓和了一些,摇头说:“还好,已经不疼了。你呢?”
“我的手没受伤。”
爱洛斯一愣。
乌列尔问了自己正想知道的,乌列尔关心的很简单,他永远关心他是否伤重,是否过得不好。却不回答爱洛斯想知道的了。
“噗……”奥尔加笑了出来。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起初坐在两人中间时,正襟危坐的紧张。
见爱洛斯望过来,她连忙道:“殿下和大人,好像刚相识的我和卡斯比安啊。你们在吵架吗?”
自己和乌列尔,与他们相似,吵架?
真的吗?
他们可是一对恋人啊。
乌列尔却先于他回答了:
“怎么敢,我们只是君臣而已。”
乌列尔感到自己刚才实在大胆,但现在也不敢顺着奥尔加的形容,继续让她说下去。
爱洛斯不知道有多厌烦。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心烦了。
乌列尔的心,从早晨开始就乱糟糟的。
他要分心去想接下来的路,想明天雪会不会停,如果没有,耽误了时间的爱洛斯要怎样赶路才安全?
如果明天雪就停了,爱洛斯能怎么用这点多出来的时间逃得更远。
即便这些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便爱洛斯,那样迫切地想要甩开他。
“噢。”奥尔加不明所以,但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说得也是。那乌列尔大人,有和心上的姑娘表白心意了吗?”
“心上的姑娘,表达心意?”
乌列尔还愣着,对面爱洛斯的疑问就已经问出口。
“就是之前在军团里,大人日思夜想的那一位啊。”奥尔加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这句造成了什么,边说,似乎边无聊得拿出织了一半的衣服。
乌列尔听到毛线球在围裙口袋里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