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和刺激让触觉更加鲜明,沉浸了一会儿,薛映忽而有点好奇温承是何反应,他抬起头,看见温承正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与平时的柔和不太一样,他注意到温承的眼睛里是并未加掩饰的欲念,像是蛰伏在丛林中的猛兽,此刻虽是安安静静的,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掠夺之意。
薛映自觉明明自己在做着亵渎的事,明明自己才是主动的一方,却感觉一切都在温承的把控之中,这让他心生退意。
可他还未缩回手,手已经被温承的右手包裹着,几乎带着点强制意味,让他无法逃离,只能随着温承的意志上下游移。
薛映只觉自己的呼吸全部乱了,他试图聚集自己的注意力,发现温承的呼吸节奏似乎也在加快,这样直白的反应刺激着他的意识,他得反应也跟着混乱,时而昏沉,时而清醒,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时。
迷乱的一夜后,温承如平日那般照顾着满脸倦意的薛映躺下,坐在床边,难免回思方才之事,他想起薛映方才的情态,明明已经紧张得要命,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要做完这一切。他今日原想让薛映高兴,可到最后,竟也是受用一会,实在是意外之想。
他想起大夫说的话,说起薛映身体现状,想想这药效当真古怪,每次两人略微亲密些,薛映睡得便格外宁静。
他并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人,同样知道十月怀胎,其中诸多凶险。他原不想做这些事情,一切原也可以忍耐。可几次下来,他倒是有几分理解世间人为何会有人沉湎这等事情,甚至会渴慕更多,只是还得再等等,眼下还是薛映的身体比较要紧。
自那日后,两人愈发蜜里调油,薛映仍旧不会出门,还是等着温承有空的时候陪他出去。对他来说,外面自有千般热闹,不若时时刻刻等着温承回来,待在温承身边。
在冬月里银霜满地的清晨,温承收到了一张帖子,言说大长公主过寿辰,这位公主算起来是温承的姑祖母,是如今宗室辈分最高的一个人,又兼是个整寿,一时成了近来最热闹的事情。
这些时日两人出门,城内正经去处几乎被逛了个遍,倒该寻些新鲜去处。虽然时不时的有人送帖子上门,或是婚宴或是满月酒,可那些人家,要么并不相熟,要么不是安生地方,他不好带着薛映过去。只这一处长公主府,是邓如铭外祖母的府邸,适宜与薛映一同出门。
温承便去问了薛映,薛映自然不会拒绝,寿宴那日,两人一起去了长公主府。
邓如铭作为外孙,虽不用迎客,也早早来了公主府为外祖母摆手。听说端王带着王妃过来,立时迎了上去。他和温承相识多年,对这桩婚事好奇良久。只是前几次去端王府叙话,皆被温承以水土不服不便见客拒绝,后面自己同温敛去了京郊游玩,前几日刚刚回来,故而一直没能找到见面的机会。
“前阵子我们在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原是邀你和表嫂同去,只是想到你们新婚燕尔,当是不喜我们扰了你们清净。谁料我们刚离了京城,你们倒是时时在城内四处寻热闹。”邓如铭笑着看向眼前的一对璧人,笑着道,“想必这位就是表嫂了,受小弟一拜。”
私下在端王府闲聊时,薛映曾听温承和自己讲过与几个人多年交好,其中便有邓如铭,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如今见他向自己作揖,薛映连忙还了一礼。
邓如铭见状朝温承笑了笑,从前他听先帝闲话提起温承婚事,便知自己这位小表兄性子冷,虽说不上不好相与,实则很难能有人入他的眼。那时候先帝尚且想要寻一位温婉闺秀,可当时他只觉得,他甚至想象不出来温承与人坐在一起喝茶的场景,更遑论成亲做夫妻。
可这次真的见到人,才发现原来可以相配到这个地步。只肖两人对视一眼,就能望见两人情意拳拳,更遑论两人的相貌本就出色,只看上一眼,便觉赏心悦目。
温承见邓如铭朝自己挑眉使眼色,猜到过往的一些事情,没有理会,只是挽住薛映的手,道:“他行礼,你便受着。”
同辈之人相互行礼本是常有之事,更何况邓如铭比自己年长几岁,没什么受不起的,薛映知道他们想是熟络,言谈并不十分讲究。
“正是了,表嫂合该安心受着,一家子亲戚,以后不必这样客气。”邓如铭并不敢十分开玩笑,忙引着他们两个进去,“快请进去吧,外祖母年纪大了,早上起来不喜见人,用过饭上午要见女客,下午才许侄子孙子们拜见,如今安心坐下吃席吧。”
温承携着薛映一同进去。与他们同桌的人自然都是皇亲,附近的席面上多是温承的子侄辈,偶有人大着胆子前来敬酒,多是自己一口饮尽,并不敢真让温承和薛映喝酒,一顿饭倒是无波无澜,只在宴席半程时,有内监抱来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童。
小童子穿着红色小袄,长得玉雪可爱,活脱脱一个画上的小童子,伸出胳膊抱住席间的老忠王。
大胤朝的藩王们按制成年后就藩,总有几个王爷因着种种缘故,世代居住在京城,便如这位老忠王。
忠王是太祖堂兄弟的后代,太祖朝时封了韩国公,自先帝时候,因立了大功,超授王爵。现今老忠王年纪大了,便将王位传给了儿子,享受起含饴弄孙的日子来,如今抱着的便是最小的孙辈。祖孙两个小声说了几句话,小世子便问候起长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