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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路秦川似乎消化片刻,又问:“就算你的经纪约过去,和陆倾有什么关系?我不是给你看过那些偷拍么,看见饭桌上有陆倾,你还不跑?”
    “我以为你……”
    两人稍稍分开一些,路秦川注释孟礼的眼睛,清清白白的,路秦川屏息:“你以为我什么?会把你送人?指使冯曼语把你送给陆倾?”
    孟礼没言语。
    “你真觉得我当你是一个物件?能送人?”路秦川轻声问。
    许久。
    孟礼眼神乱飘:“啊。”
    “你前段时间很异常啊,又是送车又是送公寓,还非拉着我一块儿过除夕,是干嘛呢?不是‘走你’吗?”
    路秦川勉强笑笑,抬手重新拢住人。
    “不是,我是喜欢你。”
    他的拥抱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他终于肯重新珍视孟礼,多年前的那一次背叛,怎么算恩怨都是两清,孟礼和沈思闻的事情他也不想再问,能不能,能不能重来一次,他们能不能重来。他一定争气,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我可能,”
    路秦川一点一点叙述,“不是可能,我确实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不是人,不怪你误解,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那么对你。往后吧,我都不会。”
    孟礼眼睛清明一些,有一些念头活像走马灯,在眼神里一一转过,不过很快清醒散去,像蛇一样往路秦川怀里钻:“那你先干点人该干的事呗。”
    “别乱动,”
    路秦川双臂抱得更紧,“你手腕上全是碘伏,你要蹭得满床都是吗?”
    孟礼哼哼两声,体力不支脑袋抵在他的肩头,他牵牵嘴角,表情一半像笑一半像哭:“难得,你也有软乎的时候。”
    “别作妖,给哥好好抱抱。”
    手伸进被子摸上孟礼左后腰,路秦川在伤疤周围左一圈右一圈地划拉,摸得孟礼痒痒要推他。
    “回头约个除疤手术吧?”
    “嗯?”孟礼鼻子里发出模糊的疑问声。
    “除疤么,”路秦川深吸一口气,“顺带把字洗了,要么?”
    他现在的表情又是一半一半,一半好像希望孟礼答应,另一半则好像在期待别的答案。
    “你想给我纹个别的图案?”孟礼问。
    “……”
    路秦川无语凝噎,默念几声作孽,缓半天又问,“纹的时候疼吗?”
    “疼啊,”
    孟礼不明所以,“但是洗掉不会再疼一次吗?你到底想干嘛?”
    “好,好,”他捋一捋孟礼的腰背,有意无意打断孟礼的问话,“不洗,听你的。”
    孟礼似乎察觉他的异常,不再瘫在他身上,支起身体困惑地看他。
    不应该困惑,真的不该。
    平时总是冷静的眼睛,和人交谈时很温和的眼睛,看路秦川时总带些睥睨的眼睛,困惑却使这样的一双眼睛变得黏腻,像淬有汁液的蛛网,路秦川一头撞上去粘住,插翅难逃。
    蛛网的主人还嫌不足够,伸出舌头舔路秦川的下巴。
    喉结、脖颈、肩窝,酒气醺热,路秦川好像身处蜘蛛口器之下,冰冷迷人的口器,闪烁着的毒液的光,在他的喉咙周围逡巡,那是一种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刺激的体验,该逃还是该认命?
    逃有可能死得更快,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到来的是亲吻还是死亡。
    兴奋点燃每一个细胞,路秦川浑身战栗不止,孟礼明明神志不清,路秦川却觉得怀里的人实际上盘踞蛛网中心居高临下,审判的螯肢随时随刻都会落下。
    如果最后一眼,如果生命最后一秒是透过蛛网看人世,犯下的罪一笔勾销,是不是也算一种解脱。
    “别乱动。”路秦川竭力按住孟礼。
    他不想要孟礼吗?做梦都想,俩人最近一次要追溯到年前,在路秦川的办公室休息间。
    那时候孟礼的眼神是冷的,因为就在进办公室前,路秦川曾用一种近乎猖獗的方式宣誓主权,那半瓶红酒,至今路秦川闭上眼还能看见紫红的颜色淌过白西裤的样子。
    红的白的弄脏的烧毁的,红酒残液和相册残页在路秦川眼前混成一团。
    他怎么能碰孟礼?孟礼烧掉相册,不再想着俩人旧时的那点破事,他凭什么再动孟礼?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还犯,他强迫孟礼做过太多的事,不能再错。
    “你到底什么毛病?快点,我难受死了。”
    孟礼眉毛拧成疙瘩,手不肯安生,嘴里嘟囔,“你不是挺支棱的吗?憋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过会儿就好了。”路秦川捉住作乱的手。
    “难不成,”
    孟礼好歹分出一丝理智思索,“你其实没退婚?已经结婚了?”
    “哪想出来的瞎话?”
    路秦川又好笑又好气,“什么意思啊,我在你这里难道就这么没信用?没一句实话?”
    他再三声明婚约解除,百分百自由身,孟礼更加困惑不解:“那你守身如玉什么劲?帮帮忙。”
    帮忙。
    路秦川心想,帮忙,如果孟礼肯说“爱我”或者“我要你”,他可能都把持不住。
    谢谢你,你说的是“帮忙”。
    “好,帮你。”
    路秦川不是昆虫没有口器,但他有唇舌,代替之前通电的东西填进那口敏锐的井,嘴唇吻上捱过皮带的地方,孟礼猝不及防,推着他的肩要躲:“你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