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
孟礼想问为什么独独恨上冯曼语?不是说有个对家吗,但没能问完,躺在孟礼胳膊里的何遣,本该不省人事的何遣,猛然暴起。
他……不是来搞笑的,他不仅一边衣服口袋里藏着折叠刀,他另一边的袖子里,也藏着一把。
孟礼好像听见有人尖叫,眼角余光看见冯曼语、小胡,远一点的严田,都冲过来,他感觉右边腰上有点凉,有点湿。
然后他反应过来,这个狗东西居然玩阴的,假晕,偷袭,居然还真的得手,大爷的狗东西,孟礼揪住何遣的衣领反手挥拳。
“孟礼!”
路秦川从身后抓住他,往他腰上摸,“伤哪儿了?”
“没哪。”
孟礼咬牙挥开。
何遣被冯曼语叫来几个保安按住,在地上挣扎:“你算什么东西?冯曼语新养的狗!要你多管闲事!”
路秦川锲而不舍抓住孟礼,把他放平要看他的伤,孟礼说没事,冬天衣服厚,路秦川眼睛很黑,没说话。
掀开孟礼衣服看两眼,孟礼又看不见腰,不知道他看见什么,只看见他脸色沉得不像话。他告诉严田:“录下来。报警。”
无须吩咐,严田早已打开手机开始录,小胡已经打120。
冯曼语看上去比刚才还慌张。
到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尝试给孟礼简易止血,也说伤口不深,但是路秦川还是脸色很差,阴得像滴水。
冯曼语还是很慌,慌得像丢钱。
这时候孟礼晚上没吃饭的后果显现出来,开始发晕,严苛的饮食让他的肚子里没什么存货,他知道他低血糖有点犯了。
哎?有什么人慌张地接住他,是路秦川。
孟礼想跟路秦川说,这毛病你知道啊,你见过的啊,不用着急,你看看你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人家救护车拆了呢?
但是就像他想捶何遣没捶着一样,他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路秦川的声音,充满质问的:
“你亲自查过何遣身上,没发现?”
冯曼语双手捂脸:
“……我怕他反咬一口要报警,到时候他身上还有武器,咱们占理……”
嗐,原来是这样。
没事儿姐,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您……少给我整那些不挨边的人设,少让我吃两顿草吧。
第20章
当天晚上,路秦川表现出一种足够雷厉风行的狠辣态度。
公司法务和他私人法务联系到位,录口供的时候监控和录影齐全,给帽子叔叔省不少事。
孟礼第一脚完全没毛病,卸除凶器加制服歹徒,力道也很讲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后面的拳脚都被路秦川及时制止,没有落到何遣身上,责任方完全在何遣。
“量刑方面,您预测来看?”
送走帽子叔叔,病房里,路秦川领着两个律师谈事。
律师:“拘役肯定没问题,下下功夫能往有期上判。”
“后续上诉麻烦您二位上心。”
路秦川声音很温文很克制。
声调温文,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温柔。
两个律师纷纷表示路总您放心,又商定一些细节,路秦川让严田代为送出去。
啊。
人都出去,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一旦周围环境变得安静,呼吸是均匀绵长还是悄无声息,暴露无遗。
孟礼呼吸上的异常没法藏,装睡是装不下去,睁开眼。
“要落疤了。”
路秦川走过来摸他的耳朵。
孟礼不当回事:“有什么,又不在脸上。”
路秦川在床头边上坐下:“肯定不会落疤。”
说完曲起中指搭在食指上,finger crossed.
孟礼嗤之以鼻:“不如到雍和宫拜拜。”
“好,”
路秦川弯腰,伸手碰碰孟礼腰上层层叠叠的纱布,“等伤口长好了,不疼了,我陪你去。”
嗯……
那倒也是……
大可不必,哥们没有这个诉求。
奇怪,不该拌嘴吵起来吗?路秦川该说孟礼封建迷信,孟礼该说路秦川无脑舔外来的和尚,怎么不唱反调了,怎么不呛声了?
孟礼不知道该怎样和这样的路秦川打交道。
横竖找一个借口,他说头晕想休息,路秦川不让:“不急,我订好的餐,医生说你可以吃点流食,吃完再睡。”
孟礼屈服于食物的诱惑,决定再看一会儿路秦川的批脸。
没一会儿外卖送到,路秦川叫的是小米粥,里面又是鲍鱼片又是辽参,看着孟礼吃,一边看,一边问他:“要不要我给老程打电话请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剧组基本已经休假,没关系的,”
孟礼咽下一口喷香的小米,“咳咳,我真没大事。”
路秦川看着他:“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一副吓神的样子干嘛?”
孟礼瞅路秦川,路秦川温柔回视,两个人在医院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对视。
对视一会儿,孟礼勺子一搁:“好怪啊你,被何遣的刀子剜脑子了吗?”
“还有你的那个眼神,干什么?能不能不要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不是让我休息吗?”
“被人一瞬不瞬地盯着看,谁能休息啊?我没有这样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