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剑出衡山 第330节
    赵荣没动剑,这四人都不敢有动作。
    “赵少侠有何吩咐?”祖千秋挤出难看笑容。
    “我欠别人一点银钱,今日不巧碰上债主,却没有带银两,想找几位借一点。”
    “有吗?”
    “有,当然有!”
    祖千秋掏出了五两银子。
    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了十两。
    赵荣又看向百药二老:“卖炭翁,哑婆婆,你们俩不借我一点?”
    二老心中不安,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只能各自掏出五两银子。
    又听赵荣问:“你们百药门在什么地方?”
    百药二老面色一变,他们摸着袖中剑,不愿答话。
    “祖先生知道吗?”
    “知道知道。”
    祖千秋毫不犹豫:“在处州丽水。”
    赵荣微微点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没有动手,只是对百药二老道:
    “告诉你们诸掌门,叫他把蜂酒准备好,过些日子,我要去百药门喝酒。”
    “上次在三十铺,我可是没喝尽兴。”
    第157章 果真神技!
    祖千秋与老头子不动声色,看表情,两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认不认识诸掌门?
    当然认识,上次还在青阳一起喝过酒,互称兄弟。
    但是
    百药门不知道搞什么鬼,被这个不好招惹的家伙盯上了。
    所谓兄弟情义比血浓,兄弟出事我装聋。
    诸掌门你自己受用吧,这事我们黄河老祖没本事管。
    百药二老听到赵荣的话,脸色白了几分。
    他们精擅刺杀之道,这辈子极少被贴脸威胁,心中憋屈已极,不由紧紧握着袖中剑,很想出剑急刺。
    可每闪过这一念头,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当刺客对将要刺出去的那一剑毫无信心时,失败概率已超九成。
    百药二老皱巴巴的眼皮抽搐着,心知此刻一旦冲动就没机会回药谷吃饭了。
    哑婆婆服软了:“我会带话给诸掌门。”
    卖炭翁话音沉郁:“百药门恭候剑神大驾。”
    见二人识趣,赵荣微微一笑,他并非记仇,只是感觉那酒味香。
    转脸看向黄河老祖:
    “老头子和祖先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老头子没说话,还是祖千秋答:“从宝庆府寻药来,去衢州。”
    “那两位呢?”
    卖炭翁倒也干脆:“奉命在临江府、袁州府打探向问天的消息,去桐城寻天河帮黄帮主。”
    老头说话时,赵荣留意四人表情。
    他们还真不是一路的。
    杨莲亭的势力极速扩张,天河帮在帮他做事,百药门也是奉黑木崖之命,老头子与祖千秋暗地里应当是圣姑的人。
    难怪酒国前辈把百药门卖得干净。
    按照全师弟的消息
    向问天没在袁州府逗留,魔教高手已追向东南。
    看来百药老人没说实话,他并非调查向问天,想必是调查谁在与向问天联络。
    猜透这些猫腻,既与衡山派无太大相干,他便懒得理会。
    赵荣带着银子转身离开。
    他刚刚转身没多久,船舱内就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船外正弄船帆绳索的缭手惊呼:“喂喂喂,你们干什么?!”
    扑通、扑通~!
    接连四声响,百药二老与黄河老祖在一靠岸堤较近处跳江,快速游上岸边。
    “真是倒霉,怎能遇上这个煞星。”
    老头子上了岸,用手擦掉扁阔脑袋上的水,满脸晦气。
    “尹长老、佘堂主等一众高手都死在他手上,咱们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祖千秋一边拧着衣袍一边道,“当初在衡阳我就知道他不好惹,瞧他那个记仇的样,以后见了都要躲着。”
    老头子也知道打不过,却郁闷地骂了一声:
    “他奶奶的,这小子的功夫不知道怎么练的。”
    祖千秋望着百药二老:“百药谷的酒真是香,连潇湘剑神都惦记着,下次见到诸掌门,我也要觍颜求点酒来喝。”
    哑婆婆黑着脸,没有回他的话。
    卖炭翁忧心忡忡,没心情与黄河老祖计较,匆忙道一声告辞,便找准方向与哑婆婆驾着轻功赶路。
    此时也不再去桐城寻黄伯流,直朝着丽水而去。
    这场大麻烦,百药谷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客船上。
    赵荣透过窗户瞧他们游上岸,心下觉得好笑。
    这四人真是够小心的。
    客船人很多,大多是赶路的平民商旅,他不想殃及无辜,根本没打算在船上动手。
    响午时分,那画师满意收起画笔。
    墨干后,他在赵荣面前摊开画作。
    满纸点墨,仅在黑白之间,却仿佛有世间的色彩斑斓。
    赵荣看了画后,心下一惊。
    画中少年面带和煦微笑,双手怀抱长剑,立身竹林前,竹叶与发丝朝着一个方向飘动,如有一阵清风从纸面吹来。
    画中人像是活了一样。
    这技法当真一绝。
    方才这画师没瞧自己几眼,怎能画得这样惟妙惟肖?
    “先生贵姓?”
    “免贵姓文。”
    文先生斯文一笑,用手拈了拈袖上的墨汁:“公子满意否?”
    “十分满意,但是我有两个疑问。”
    “洗耳恭听。”
    赵荣看向画作:“文先生之前见过我?”
    画师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笑道:“第一次见。”
    “有的人见了很多次也不会有印象,有的人只需见一次,那便忘不掉。”
    文先生道:“如果有一个少女,她看了在下,转瞬便忘了,连过客都算不上。但她瞧见公子,怕是难以释怀。”
    “在下是一个画师,见山川见市井。山川万景,千人千面,也会有过客,也会有画中人。”
    “公子便是画中人,我只消看上两眼,画中就能有你的样子。”
    赵荣笑了笑,认可这个答案。
    “文先生既然见过形形色色的剑客,那为什么.”
    他指了指画中人,“在下会是先生最难忘记的剑客?”
    画师掏出了之前的那一幅山水画,指了指自己画的险峻山峰:
    “在下见山在险,望人在气。”
    “每个剑客的气质都不一样,可谓天差地别。公子的气质与众不同,不拔剑是一汪平湖,拔出剑就是庐山瀑布。”
    赵荣闻言,看向画作右侧题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这才明白。
    原来说的是剑气。
    可以,文先生有一套。
    赵荣将老头子那一锭最重的十两银子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