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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衡山 第219节
    一个接一个冒出!
    黑暗中所有人都黑衣蒙面,各在城中奔窜,完全乱了套。
    自己人杀伤自己人,竟也稀松平常。
    霎时间,从三十铺中心到东门,血光四溅,不断有黑衣人倒下。
    自逍遥津过来的白旗旗主李成一脸惊悚,也是朝城东逃命的一员。
    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滴血人头。
    正是逍遥津总坛五炷香副香主陶禄旺的人头。
    是那个衡山掌门,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副香主,死了!
    那个老家伙,在这昏黑的夜晚就像是一个索命阎罗,白旗被杀了近二十人,连陶禄旺也死了!
    现在除他之外,周围只有四人,其余活下来的也已经走散。
    陶禄旺的尸体带不走,只能把头割下来送到逍遥津。
    到时候埋头为墓,也算对得起彼此情谊。
    此前绝难想到,
    五十骑快马加鞭赶到三十铺,竟是这样的结局!
    百药门、夏氏兄弟,那么多手段,到底是怎么失手的?
    毒蜂、到处都是黑衣高手,又是怎么回事?
    终于,他看到了三十铺东门!
    天无绝人之路,
    路边还有五六匹马!
    正好!
    “快上马!”
    李成大喊一声,周围四名魔教黑衣人全部上马。
    “啊啊啊~!”
    跟着就是四声惨叫,路旁草丛中跃出四五人,一人一剑,捅死了马背上没有防备的黑衣人。
    李旗主手段高明,将陶禄旺的头当作暗器丢了出去,跟着翻身下马,这才逃过一劫。
    但第二劫立刻就来!
    城墙上又跃出七八名黑衣人,一齐杀来。
    李成取下背后双钩,只一招过去,他就亡魂皆冒。
    这七八人全使快剑,一剑比一剑快。
    单是一人,就能与他较量。
    此时剑从八方来,如狂风骤雨,瓢泼散将下来!
    一声闷哼,他双钩没使到第二招,便被捅成窟窿。
    众黑衣人快速将尸体拖到草丛中,里间竟已有十几具尸首。
    马儿又被牵回路边,等下一伙黑衣人。
    少顷,
    由白头仙翁带头,嵩山派从东城冲出近二十人。
    他也看到了路边的马儿。
    白头仙翁到底是高手,他闻到一股血腥气,登时察觉不对。
    “那马不能骑!”
    他大喊一声,朝马儿另一头跑,狂奔东南。
    “杀!”
    黑暗中有人冷喝一声,一众黑衣剑客赶忙杀出!
    嵩山黑道人物在一番争斗后,又被留下七八个。其他人早没了胆气,此时头也不回,朝着人深的茂密杂草丛中落荒而逃。
    白头仙翁认准一个方向,运气急急奔行。
    探头出来的枯草扫在他的脸上,如一条条鞭子。
    卜沉的头昏得很。
    这一条条鞭子抽下来,他也没能清醒。
    什么人?
    方才城外那些又是什么人?
    分明是我们先到的三十铺,又做好布局,准备一网收了鹬蚌。
    现在回头一看,怎么像是入了别人的口袋?!
    白头仙翁的心情已经难以描述了。
    搞阴谋搞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掉入这般大的坑里。
    四下皆是杂草,空中的云彩又淡了一些。
    一层清辉洒向大地,
    卜沉却感受不到半分皎洁.
    西风紧,蓼花秋。烟初冷,雨才收,萧条风物正堪愁
    韩太保死了,只余这几人,如此狼狈该怎么同左盟主交代。
    他满腔愁绪,直奔东南。
    ……
    三十铺城南,又是一阵厮杀。
    守在城门附近的黑衣剑队从各处杀出,这三十多黑衣剑客一个个都是生力军,又从暗处先手,直把冲出来的二十余人堵住。
    一个照面,就偷袭杀掉六七个魔教贼人。
    藏在其中的天河帮、白虎堂高手不敢恋战,镇中可还有数位难缠对手。
    天河帮第十把交椅,本次的带头大哥张怀志,连同第十六把、二十七把交椅,全都死在华山掌门岳不群剑下。
    三十铺中心附近,他们遇见一位强力的嵩山太保。
    大概率是灌口庙那人。
    方才有数位打出火气不要命的教众回头反斗,现在已经没了声响。
    这会儿再不走,那就一个都别想走了。
    到底还是有眼力的人多。
    冲到三十铺南面的魔教贼人多数在冲阵,利用同伴尸体,有几位高手联手,企图打出一条血路!
    但外围的黑衣剑队竟也冲出数名高手。
    两边相对,丝毫不弱于魔教黑衣高手。
    只是短暂一拖,周围剑客团团围来,哀嚎声跟着响起。
    这时,
    城门口传来一道飞掠之声。
    魔教高手心中恶寒!
    完了!
    “一个都别想走!”
    “杀!”
    “……”
    山如黛,月如钩。
    剑声又起,剑声又落。
    燕鸿远,风呜咽,魂梦断绝庐州地,江湖路尽归冥途。
    三十铺南,满地的黑衣尸体。
    有人小骂一声:
    “他妈的,这魔教临死前伤我一刀。”
    有人道:“还好,伤口不深。”
    伤者道:“安师兄,这伤口已经很深了。宋师妹,你帮我吹吹,我疼得很。”
    一道女声没好气道:“一边去。”
    “大师兄。”
    跟着,又响起一连串压低的招呼声。
    哪怕黑巾蒙面,赵荣脸上的笑容也是掩饰不住。
    好长时间没与这些同门相见,虽隔着夜色,看不清众人的脸,却心口发暖,亲切异常。
    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朝周围拱手一礼,赶紧说正事:“三十铺内的恶徒死得差不多了。”
    “你们暂时不要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