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许承维自然是没有感情的,但是原先也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她忿忿不平的从来是许父的态度,在他一次次的偏爱中,磨掉了他们十几年的夫妻情,也让家庭关系变得僵硬。
“我以前怎么瞎了眼,没看出来他是个妈宝男呢。”
“嗯,不仅是妈宝男,也是凤凰男。”许栀
清淡淡补充。
许母听见这话不悦地瞥过去,“你倒是风轻云淡的,还学会煽风点火了。”
许栀清解释:“事情已经成定局,我们又不能改变什么,这样的结局您难道没有想过吗?”
许母自然是想过的,知道两个老东西又哭又闹,逼着人去孟家道歉时,她就想过这是第一步,后面肯定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这些年来,经常如此。
“是,本该是习惯了的。”许母微微叹气。
“您别沮丧也别气,公司不是爸一个人的,其他董事和员工有眼睛有耳朵。”许栀清尽量放缓声音安抚着:“许承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哪怕职位不变,在大家心里的形象也会不同了。”
“我知道,他不值得一提。”许母说:“我是难咽下这口气,他什么都是你爸给的,你却要靠自己争取。”
“这不是正巧说明,我比他聪明厉害吗?”
许母沉默两秒道:“你现在竟然都会自我安慰了。”
“......”
许栀清的语气很平静,淡声道:“以前是有怨气的,觉得爸不公平,心里不服气,总想向他证明什么。”
停顿两秒,她接着说:“但是不在乎你的人,怎么证明都是徒劳。”
许栀清先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把分公司做出成绩,去年的业绩算得上能拿出手,可从始至终没有得到过一句夸奖。
她的努力换来的是父亲让许承维代表总部发言,是他不断地拿许承维来激励她前进。
他不会为有这么优秀的女儿而感到骄傲,只会用审视的目光判断如今的她是否合格了,是否有资格能接管公司。
许母微怔,明白许栀清的意思,是反反复复没有被选择后,心灰意冷,不再强求所谓的父爱了。
她迟疑着问:“那......不争了?”
“争是要争的,本来就是我们的,不过没必要再想着讨好爸了。”许栀清说:“做好自己的事,大家能看得到。”
“好,今后逢年过节的,我们也不去吃饭走过场,怎么高兴怎么来。”许母赞同。
“早不想去了。”
达成共识后,房间里的氛围松快不少,闲聊着最近的闲事,等谢嘉珩回来。
临近婚宴开始时间,谢嘉珩才拽着谢见淮过来,抱起手臂骂骂咧咧:“我就没见过谁结婚这么不积极的,真是思想有问题。”
许栀清侧目打量他,说道:“难怪你们是兄弟。”
“我和他当然不......”谢嘉珩想到订婚宴的时候,自己虽然脚下走得飞快,但也是被他们拽着衣袖来的,改口道:“我们的婚宴没有到呢,订婚宴不算数。”
她笑着应声,跟着谢家人站在最前面看新郎新娘。
婚礼办得十分盛大辉煌,仪式结束后,谢家父母忙得不可开交,新郎新娘也被宾客们拉着拍照。
今后见面的机会很多,许栀清和谢嘉珩没有过去凑热闹,陪许母在后花园坐着聊天。
他最会哄许母高兴,聊得不亦乐乎,许栀清在旁边听见也跟着笑,正其乐融融时,不远处有人喊她:“栀清。”
他们同时看过去,是孟乐妤和她的母亲。
自从许承维出轨的照片爆出来后,孟乐妤一直住在孟家,哪怕许父带着东西到孟家赔礼道歉,也没有能帮许承维挽回她的心意。
久而久之,许承维失去耐心,不再天天去孟家求和,孟乐妤不想原谅他,也没有提过离婚,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许栀清看谢嘉珩和母亲一眼,作势准备起身过去,被许母握住手臂拦了拦,低声提醒:“她是怀着孕的。”
“我知道,没事的。”许栀清安抚般轻轻拍手,又望向谢嘉珩。
他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勾唇笑笑,示意她尽管去。
许栀清离开后,许母忧心忡忡地道:“你真放心让她一个人过去啊,孟家龙潭虎穴的,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万一她被欺负被讹上,我们都不能及时护着。”
“妈,您要相信清清,她有自己的判断。”谢嘉珩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笑道:“她可是许栀清。”
许栀清没有受过男人的庇护,也不需要男人庇护。
他只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帮助她一些,但是路该怎么走,要如何选择,是她的事情。
许栀清走到孟乐妤面前,她说:“栀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嗯,这里有风,去走廊上谈吧。”
她们重新走进酒店里,孟母礼貌的颔首,到走廊最前面等着,不准备参与谈话。
孟乐妤的声音依然温婉:“许承维前段时间的事你应该是知道了,有些关于他的事情我想弄清楚,思来想去只能找你,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冒昧。”
许栀清客气地回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