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死,瑞王害死亲兄弟,即便有魏家相助,也很难通过正当的手段荣登大宝,除非逼宫,这倒不必介意什么残害手足。
但逼宫谋反这件事是要诛九族的,一旦没有成功,就是血流三天不止,哪有这样简单,要不然魏家也不会不断的扶持傀儡皇帝,早将大周改姓魏了。
“看起来他嫌疑最大,”沈翊眸色暗了些,“若真是他,那我当真是小瞧了他。”
别说闻姝,就是沈翊,先前也没把荣郡王算在内。
“往后还是要小心些,他虽然不如瑞王出风头,但也是皇子,有承继大统的可能。”身为皇子,哪有不想当皇帝的野心呢?只是从前他们都忽略了他。
“嗯,我让人去查查看。”沈翊剑眉蹙起,这次算他命大,朝中局势汹涌,迷雾重重,怕是不止一个瑞王。
“王妃,奴婢端了点吃食来,”月露进了帐篷,“煮的粥,王爷吃些吧。”
“是该吃点东西,”闻姝看着他的伤口,有些棘手,“能起来吗?”
沈翊还真饿了,“能,让凌盛进来扶我一把。”
闻姝没有凌盛的力气大,便没有强行去扶他,让凌盛进来扶起沈翊,在他身后放了靠垫,闻姝端着米粥用瓷匙喂他,“不烫吧?”
“正好。”沈翊咀嚼着粥,忽然想到个事,“你喂我喝的药吗?”
闻姝搅着粥的手指微顿,矢口否认,“不是我,是凌盛。”
沈翊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轻薄了我还不好意思承认?”
“谁轻薄你啊?”闻姝鼓了鼓雪腮,喂了一口粥到他唇瓣,“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嗯,吃饭堵不住,姝儿的嘴可以堵住。”沈翊低声揶揄着。
得到闻姝白眼一个,“闭嘴,吃饭!”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闻姝嘀咕着:“我看你是伤得还不够重,应该把你这张嘴缝起来才好。”
沈翊咽下嘴里的粥,笑着说:“那不行,缝起来还怎么亲你?”
闻姝:“……”
有时候真想打人。
“对了,魏鹏程之事有你的手笔吗?”闻姝不想听他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便提起了别的。
“魏鹏程被玄熊拖去,皇上派禁卫前去营救,听月露说禁卫只在山洞里搜到他带血的衣裳和残肢,人已经被玄熊吃了。”
魏鹏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平日里仗着魏家的护卫恃强凌弱,在玄熊手中,哪里讨得着什么好。
这下倒是死的比魏宗还要惨。
“不是我,”沈翊咽下粥,有些疑惑,“这么多人,怎么单拖走了他?”
闻姝用帕子擦了下他的嘴角,“我也觉着奇怪,那么多护卫都不吃,独独拖走了被护卫重重护着的魏鹏程,听说玄熊就是冲着魏鹏程去的。”
可猛兽又没有意识,本不该被人所操控才是。
“问题还是出在魏鹏程身上,或许他身上有什么吸引玄熊的东西。”沈翊猜测着,“这事八成是魏鹏锦做的。”
闻姝想起了之前在承恩公府见到的被慧祥县主打的犹如死狗一般的魏鹏锦,“除了魏鹏程,魏家也还有几个庶子,出身都比他好,魏鹏程死了,他恐怕也很难出头。”
但能有这番心智,也是个人物。
今日这么乱,谁能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庶子呢?
“不,他不是为了出头,他的目的是杀光所有魏家人。”沈翊语气顿了顿,点评道:“魏鹏锦是个极其危险的人,像善于伪装的毒蛇。”
沈翊接触过他几次,只觉得幸好是敌人的敌人,要是魏家肯重用魏鹏锦,来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沈翊:“要是他和魏鹏程的出身调换一下,得承恩公青眼,说不定瑞王已经成为储君了。”
“你对他的评价这样高?”闻姝少见沈翊夸奖一个人,“可惜身为庶出的他,在魏家不得重视。”
“以门第出身论长短,魏家的下场亦是活该。”要不是魏家不重视魏鹏锦,还轮不到他来捡这个便宜。
闻姝喂完了一碗粥,沈翊吃不下了,摇了摇头,闻姝就让人撤了下去。
“算了,一团乱麻,你别想了,睡会吧。”魏家人的死活,闻姝没多大兴趣,不过这下魏鹏程死了,闻妍不能生育之事这辈子也无人知晓,不知她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你上来陪我睡。”沈翊看她眼底也泛着乌青,夜深了,四野一片寂静,她早该睡了。
闻姝没拒绝,脱了鞋袜上了床榻,但和沈翊隔着一段距离,“你快睡,明日皇上百官回京,咱们还得待几日。”
太医说了,起码得过五六天才能挪动沈翊。
沈翊伤得这样重,失血过多,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也没多少精神,没一会就睡着了。
闻姝这一晚却没睡好,总惦记着他,半梦半醒,时不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怕他会发热,就这么熬到了天明时分,撑不住了,才睡了一会。
月露一早把煎好的汤药端进来时,闻姝还睡着,沈翊让她动静轻点,偏头一口气把药给喝了,要是闻姝醒着,八成又要喂,闻姝睡着,没处撒娇,便是一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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