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反应过来沈翊是在做戏,可仍旧生他的气,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真的,她心里疼得像是钝刀一片一片的割肉,要是真的,她该如何是好?
那些眼泪也不全都是做戏。
她已被沈翊惯坏,要怎么回到君臣尊卑的界限上?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瑞王妃尊敬瑞王那般去对沈翊了。
成亲前,她也想过去做一个宽容大度的燕王妃,哪怕将来四哥有了妾室庶出,也不能像章氏一样欺辱他们。
可现在,她绝不愿意有人与她分享四哥,更接受不了四哥和别的女子有了孩子,她只想四哥是她一个人的。
名为“占有欲”的野兽,吞噬了她的心脏。
“四哥,”闻姝吸了吸鼻尖,她倾身靠近沈翊,搂着他的脖颈,“是你亲手惯坏了我,不可以不要我。”
既已惯坏,那就惯到底吧。
沈翊精神抖擞,紧紧地抱着她,心潮澎湃,“嗯,你是我的,谁也不给。”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他的心上人,亦将他放在了心上。
心心相印是这般的美好。
当晚沈翊还是睡在了兰苑,但他天明之前,又悄悄地回到了花容坊,除了闻姝和凌盛,无人知晓。
因着前一晚哭了,闻姝睡得晚,今早又被沈翊离开的动静吵醒,一觉醒来,闻姝双眼水肿,面上气血不足,憔悴的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把月露她们都哄骗了去。
做戏要做足,因此闻姝并没有和她们解释,月露瞧着她很是忧心,“王妃未睡好,要不然再睡会吧?”
闻姝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轻声问了句:“他回来了吗?”
月露鼻尖发酸,就知道王妃是惦记着王爷的,可是,“王爷尚未回府。”
闻姝的脸色一下子沉到了底,“谁问他了,我问踏雪呢。”
眼瞧着王妃更气了,月露却没个法子。
早膳闻姝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了,月露劝也无用,心里只盼着王爷早些回来。
可王爷没等到,却等来了宫里的消息,“皇后娘娘让燕王妃入宫请安。”
闻姝蹙了蹙眉,魏皇后的消息倒很灵通,这么快就来打探虚实了。
她更衣时,竹夏忧虑地问:“要不要去告知王爷一声?”
竹夏是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可闻姝却不怕,因为沈翊在定都,她就安心。
“不必,管他做什么。”闻姝一脸怒容,显然还没有消气。
更衣后也没怎么妆点,毕竟就是要憔悴才好嘛,临走前,闻姝取下了发髻间的兰花簪,但凡亲近些的人都知道那兰花簪是沈翊送的,她基本上不离身。
月露看着兰花簪孤零零躺在桌上,无声叹息,这回王妃是真生大气了。
这回是竹夏和月露陪她入宫,到坤宁宫时,瑞王妃也在,她才出小月子不久,气色不算好,但和今日的闻姝比起来,气色也算是上乘。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闻姝的嗓音略有些沙哑。
“起来吧,赐座,”魏皇后的视线端详着她,“燕王妃气色瞧着不佳,发生了何事?”
闻姝坐了下来,“昨晚不曾歇好,劳母后挂念。”
瑞王妃好奇地问:“妾身听说弟妹和二弟吵架了?怪不得睡不好呢。”
“哦?确有其事?”魏皇后侧眸看向闻姝。
闻姝抿着唇,面色局促,双手攥着帕子,“回母后,是起了点龃龉,并未吵架。”
她越是嘴硬,魏皇后越是觉得是真的。
瑞王妃煽风点火,“母后,儿臣听说二弟昨晚宿在了花容坊,弟妹怕是恼了二弟呢。”
“弟妹也想开些,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们新婚燕尔,二弟愿意宠着你,你也得懂分寸,可别乱了尊卑。”瑞王妃以过来人的语气劝诫闻姝,一副掏心窝子的亲近模样。
魏皇后颔首,“这话说的不错,你们成亲四五个月了,原本侧妃早该入府,府中只有你一人,燕王难免觉得乏味,才会去寻花问柳。”
闻姝气色本就不好,被这番话说得脸色愈发难看,却不好反驳魏皇后,只能低眉顺眼地应承,“谢母后教诲,儿臣晓得了。”
魏皇后看她这副样子,嘴角忍不住溢出笑,看燕王府得意了这么久,终于找着机会了,“你晓得就好,燕王到底是皇子,眠花宿柳也不大好听,本宫便赏两个丫头给他,你带回去开了脸,好伺候燕王。”
上次魏皇后想赏人被拒绝了,这次看燕王妃如何拒绝。
闻姝起身,屈膝行礼,“母后赏赐,儿臣本不该推辞,可王爷说了不纳妾,儿臣……”
“那不过是燕王随口一说,他既不纳妾,怎得还会去花容坊?”魏皇后不容拒绝道:“你身为燕王妃,本就有为燕王纳妾之责,让燕王去外边胡闹,万一伤着燕王身子如何是好?”
瑞王妃挑拨道:“弟妹,长者赐,不敢辞,母后身为中宫之主,赏燕王两个丫头你怎得还推三阻四,也太不将母后放在眼里了。”
闻姝慌忙跪了下去,“母后,儿臣万万不敢。”
魏皇后轻哼了声,“不敢就将这两个丫头带回去,不过是妾室,又抢不了你王妃之尊,你怕什么,身为燕王妃要大度,能容人,否则迟早要被燕王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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