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钻进去当蝉蛹,”沈翊拿过扇子给她扇风,“睡吧,不逗你了。”
闻姝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幕好似看过,以前夏日午歇的时候,兰嬷嬷就给我扇风。”
定都夏日不长,但也有一段时候特别热,午歇睡不着,睡着了一觉醒来也大汗淋漓,她那时候还小,睡不着就哭,兰嬷嬷就哄着她,给她扇风,她就在兰嬷嬷的扇子下睡个舒服觉。
“以前我母亲也这样给我扇过。”沈翊面上的笑容退了些,变得薄而淡,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家里有冰,可我听周羡青说他母亲会给他扇风,所以我也缠着母亲给我扇,等我醒来的时候,变成了先生在给我扇风。”
闻姝坐了起来,握住他的手,“你躺下,我给你扇。”
沈翊从回忆中抽身,倾身吻了吻她的唇,“快睡吧,屋里有冰,不用扇。”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他也有新的家,以后还会有孩子,他破碎的人生,已经被姝儿一点点缝补好了。
定都许多人家都会选择在八月十六,仲秋节过后走亲访友,按照习俗,闻姝今日本该回侯府的,但永平侯又不在家,她懒得回,一早吩咐人准备了瓜果点心,等候卫如黛前来。
卫如黛是半上午时候来的,还带了一个眼生的姑娘。
“姝儿,这是音尘的表妹聂蓉。”卫如黛挽着闻姝的胳膊向她介绍。
聂蓉头上别着一朵白花,一席水蓝色的交领襦裙,看着很素净,对着闻姝福身行礼,嗓音温柔娇怯:“小女聂蓉,见过燕王妃。”
卫如黛解释说:“她母亲过世了,暂住徐家,我婆母让我带她出来认识认识定都的贵女,交些朋友。”
怪不得头上别着白花,闻姝点点头,“聂姑娘免礼,既是徐大人的表妹,随意些便是。”
“谢王妃。”聂蓉微笑起身,随后跟在卫如黛身侧,瞧着很懂规矩。
但卫如黛想和闻姝说些悄悄话,就说:“表妹,你想不想去外边玩会,燕王府的园子里种着不少奇花。”
聂蓉也有眼力见,听出了卫如黛的言外之意,点头说好,“王妃,表嫂,那我去逛逛。”
闻姝喊了竹秋带路招呼聂蓉。
看着聂蓉离开,卫如黛连忙小声说,“姝儿,不是我不和你说,我都走到门口了,婆母非要我带她一起出门,让她来拜见你。”
今日本是闺中密友相聚的时刻,多一个陌生人,卫如黛觉得怪不合适。
“无碍,她是往后都住在徐家吗?”多个人吃饭罢了,闻姝并不介意。
卫如黛点点头,“嗯,她母亲去世了,继母进门待她不好,就来投奔我婆母,我婆母留她住下,过两年给她许个人家,我看她也挺可怜,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伤,据说是被继母打的。”
因为前不久才看见陶绮云身上的伤,卫如黛难免心软,待聂蓉就亲近了两分。
“那是挺可怜。”闻姝剥了一颗葡萄递给卫如黛,“徐大人的腿好些了吗?”
卫如黛吃着葡萄,手里抱着踏雪,在揉它的脑袋,“好的差不多,能下地了,再养上半个月就成。”
说到这事,卫如黛有些委屈,放下踏雪,伸手给闻姝看,“姝儿你看我的手。”
方才闻姝还没发现,卫如黛手背上有一块葡萄大小的红点,“这是怎么了?总不能是徐大人打的吧?”
因为陶绮云的事,闻姝格外敏感,但又觉得不可能,卫如黛可是会武功的。
卫如黛摇头失笑,“哈哈,那倒不是,他才不敢,我煲汤被烫着了,起了个大水泡,昨日才挑破。”
“你会煲汤了?”闻姝揶揄地说:“我之前还听你伯娘说教你下厨,险些把厨房给炸了,再不敢让你进厨房。”
卫如黛长叹一声,抱着闻姝的胳膊抱怨,“是我婆母让我给徐音尘煲汤,麻烦死了,我婆母还说我炖的汤难喝,姝儿,成亲真的好难啊。”
卫如黛怕伯娘担心,都不敢和伯娘说这样的话,现如今只有她和闻姝,才敢说些闺阁怨言。
“徐夫人从前不是对你挺好吗?”闻姝以为卫如黛嫁给青梅竹马,两家是邻居的徐家,会过得很好,现在看来,也不一定。
“我也不知道为何,成亲之后,她就变了一副脸,她是不是不想要我做儿媳妇啊?”卫如黛一张嘴撅得能挂油壶了。
闻姝拿了块点心塞她嘴里,“可能是没习惯身份的转变吧,徐大人对你好吗?”
闻姝又没有婆母,也不懂婆媳关系之中的难处。
“他对我还可以,就我婆母,总是挑剔我,”卫如黛味如嚼蜡地吃着点心,“嫌我不会女红,又嫌我不会下厨,想要调\教我,可我学不会,她就很生气。”
闻姝听着卫如黛委屈的语气皱了皱眉,“你要是能学会,你伯娘不早就教你了,你婆母应当知道你不会这些,何必强求你。”
卫如黛自小舞刀弄枪,让她去穿绣花针,那还是卫如黛吗?况且徐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多得是丫鬟小厮,哪里需要卫如黛去做这些。
两家是邻居,卫如黛什么样,徐夫人定是了解,婚后又变了一副面孔,难不成徐夫人当真不想要卫如黛做儿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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