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婉婷问发话的女仆:“这屋里到底死了谁呢?”
女仆佯装惊惶,回答:“潘姑娘还不知道么?昨夜一伙贼人趁老爷夫人出门,闯入府中掳杀了我家小姐,还杀了三个婢女,一位管事的嫲嫲,抢了许多宝物,猖狂离去。”
齐铎首度开声:“不去上祭会怎样?”
女仆晃了一下神才道:“这……于理于情皆说不过去,奴婢以为不妥。”
焦棠又问:“不去整顿休息会怎样?”
女仆:“老爷担心贼人再来,在府内布下许多护卫,倘若不先认下房间领了房牌,天黑后护卫不见房牌,怕要惹误会的。”
换个通俗易懂点的说法就是,如果不先领房牌,天黑后可能会被npc追着砍。焦棠了然点头,分房的环节是规定剧情,无法躲过去的。
此时进来一名嫲嫲,她躬身叫道:“我是负责西厢的钱嫲嫲,请各位公子小姐随我过去。”
焦棠四人先跟着出去,后面刁舍等人再跟上,一路平平安安到达西边一个大院子,钱嫲嫲分配了各房的钥匙,钥匙上有一块小牌子,这就是通行房牌。
齐铎住在前头,焦棠住在后面,莫笙笛和肖长渊穿插在中间,总之四人没法挨在一块住。
钱嫲嫲吩咐:“府内事多,委屈各位先在房内用膳,待戌时鼓起,再前往东院灵堂吊唁。”
说完她步伐匆匆退出院子。
肖长渊撺掇焦棠:“走,去逛园子。”
焦棠果断摆头:“先吃饭。”
葛顺恒笑笑:“我也认为先吃饭好,至少做个饱死鬼。”
吴依依稀奇地打量焦棠,捂住失落的肚子随姜枝和潘婉婷出院子,刁舍与昆丁、曹夕领了牌子后理也不理钱嫲嫲,早先出去了。剩下的韩少宗没精打采地回房去睡觉。
于是,焦棠与齐铎、肖长渊、莫笙笛还留在院中。这时,焦棠才又悠悠开口:“宅子里怨气很重,这次不是物魂,是厉鬼。”
莫笙笛反而开心道:“是厉鬼就没什么可怕了。”
“姐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断了半条手……”肖长渊没心没肺地劝她,忽然全身中满眼刀,吓得他话锋立刻回转,谄笑道:“不如给鬼留条活路?”
莫笙笛阴云盖脸,气闷道:“我先回房换药。”
肖长渊与莫笙笛走后,焦棠才定定看向情绪不太好的齐铎,问:“你和刁舍有过节?”
“很明显?”齐铎敷衍地弯起嘴角。
“嗯。”
“说明过节很深。”齐铎简短有力地承认,而后不给焦棠任何提问的机会,返身回自己房间。
不说就算了。焦棠拍拍小脸蛋,着急回房治理肚子,顺带治一治最近野蛮生长的八卦情绪。
戌时。
鼓声遥远而突兀,焦棠打开窗户,鼓点由缓至急,一下下砸在耳膜上。剧情总算进入下一个节点,焦棠戴稳空间项链窜出房门。
西院口,焦棠碰见熟悉的玄色影子,待她靠近,齐铎才直起身子,一语不发走在前面。莫笙笛和肖长渊已经先过去了。其他玩家更不可能留在房里慢慢吃饭。
一路行走,偌大宅子里,焦棠二人并没有碰见其他来慰唁的宾客。
夜风很凉,齐铎和焦棠走到东院时,刁舍等人守候在灵堂外。院内上上下下十几名仆人,木着脸像具死人,唯有知宾在门□□动。
堂内爆发出尖锐的哭声,过半晌,知宾将房门打开,让第一名玩家进去。
刁舍也算有胆量的人,领头跨入门内,然后是姜枝、昆丁、葛顺恒、吴依依、潘婉婷、曹夕、韩少宗。
焦棠与齐铎排在末尾,等进去时,屋里统共站了十六人,除十二名玩家外,还有元老爷、元夫人,及两个婢女。
灵堂很大,因此不显得局促。但大不是为了照顾宾客,而是为了容下房中五副棺材。
中间的红漆棺材没有合上棺盖,安放的正是元家小姐的尸身。元家双亲跪在火盆前,嚎得声嘶力竭,一声声叫唤“苓儿啊,苓儿……”婢女一左一右又是扶又是哭,场面何其凄惨。
饶是有烛光、火盆,屋里的温度也低得瘆人,玩家小心翼翼围到棺材旁,朝里瞧。
许是化了妆,这名被贼人掳杀的小姐——元苓,宛若熟睡的少女,婉约静好,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看向围观的人。它交叉的手臂也带着将要苏醒的意味,尾指微抬,食指曲起。令人不安的是,通体白衣白裙的她,脚上套了一双红得刺目的不合脚的锈花鞋。之所以说不合脚,是因为她没有束脚,可锈花鞋尺寸较小,生生将脚背挤弯。
刁舍不动声色地环顾灵堂布置,眉头微蹙,齐铎站在他身后,沉静看他。他回过头,与齐铎对视。
刁舍敏锐察觉到齐铎散发的不友好气息,说:“我不太记得你,可你认识我。”
齐铎目光沉沉,说:“我认得你就够了。”
刁舍玩味地点头:“我也没有闲暇功夫记得你。”
两人短暂交谈后便分开,似乎各有各的骄傲不容挑战。
昆丁和曹夕合力将其余四具棺材盖打开,众人“游览”一遍,尸体还没腐烂,甚至元老爷善心大发,替她们穿戴上最好的服饰,画上红妆,掩盖住了可怖的尸斑。
然而无论是尸体或摆设均无异样,除了元家两老的哀嚎外,玩家搜寻不到任何系统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