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直对时云舒发难的总经理。
他看见江淮景出现, 心存异议。只是鉴于江淮景的身份, 语气相比面对时云舒时客气许多:
“江总, 您怎么来了?”
坐在主位的男人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听不懂路过是什么意思?”
“这......”
谁从别人家公司的会议室路过啊?
见状, 许总裁出来解释:“江总刚刚在楼上和我谈合作, 估计是无聊才下来看看。”
说着他冲总经理使了个眼色, 让他不要在这个关头犯老毛病。
总经理接收到却没领会到, 执着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但是这毕竟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事宜, 您来旁听总归有些不合适吧?即便许总没意见, 但我们总得考虑考虑定点科技的郭总不是?”
江淮景挑眉,轻掀眼皮:“郭伯伯, 您有意见吗?”
这声“郭伯伯”喊得总经理一惊, 不可思议地看向定点科技老总的位置。
郭总裁一脸慈祥地看着他:“江老爷子当年两次将我爸爸从鬼门关里救出来, 十年前还治好了我自小的顽疾,那可是我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 淮景想听听,我当然没有意见。”
江淮景略一颔首,又看向其他人:“在座的各位有意见吗?”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没有,当然没意见。”
男人提了提唇角,继而转向总经理:“那就只有......不好意思,没听说过你,不知道怎么称呼。”
顿了顿,他目露睥睨地瞥向他:“......你有意见?”
总经理哪还敢再多说什么:“不、不敢了,对不起江总,是我考虑得太多了。”
江淮景嗤笑一声,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许总裁面露嫌弃地看着这个愚蠢的下属,吩咐秘书:“总经理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带他下去休息吧。”
秘书得令,要过去搀扶。
“别啊。”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男人靠在椅背中,修长的指节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散漫道,“我被他惹不高兴了,还等着谁能替我当面羞辱他,帮我出出气。”
说着,他偏头瞧向站在投屏侧前方,始终安静的时云舒:“你说呢,时经理。”
时云舒被他cue得猝不及防,眨了下眼才缓过神,一抬头看见男人望向她的幽深眼眸中,带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看懂的戏谑,微扬的唇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恍惚间失神片刻,遂收回视线,垂眸疏离冷淡地回道:“我尽量,江总。”
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二人之间的确只有过合作的关系。
男人唇边的笑意缓缓加深。
江淮景言辞犀利,不留半分颜面,偏偏又让人敢怒不敢言。
总经理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讪讪坐回去,不敢再吭声。
毋庸置疑,如果他再提出异议,许老大明天就会不顾念多年旧情,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江淮景已经将焦点挪回到原本的主角身上,许总裁顺势对时云舒伸手:
“时经理,请开始吧。”
时云舒点头,拿着翻页笔,将她整理成报告的证据链从头到尾梳理展示。
她声音清软,娓娓道来:“这是病毒侵入的界面,亦是此次事件的源头,而它的携带位置是外接有线鼠标。”
“一个星期前,也就是1月5号上午11点15分左右,我的鼠标突然失灵......”
她将事件起因和推理逻辑逐条陈述出来。
时云舒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用坏的东
西舍不得丢,而是在抽屉里放着,等过一阵想起来再扔。
鼠标不会无缘无故地失灵,她将旧鼠标拆开,才发现里面不知何时躺着一枚细小的磁片,被人从鼠标滚轴侧边的缝隙中塞了进去。
随着她的使用,磁片掉落鼠标内部,将核心的传感器磁化,才导致了失灵。
要想抓到凶手,只需要找到是谁将磁片放进去的即可。
她一举一动自信大方,语速适中:“好在,旧鼠标和磁片保留完好,上面有内鬼的指纹,我已经请专业人士和员工录入的指纹对照过了,目前已经查出内鬼是谁了。”
众人异口同声:“是谁?”
时云舒笑笑,望向门口人头攒动的看戏员工,不疾不徐地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纤细晶润的手指依次滑过所有看戏的人,轻声说:
“内鬼......就在你们之间。”
员工们面面相觑,纷纷否定: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你别看我啊,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害她干嘛。”
“那会是谁呢......欸,她该不会是在诈我们吧。”
会议室的大门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男人站在人群中,听到这句话后,缓缓松开了紧张到出汗的拳头。
没错,她肯定是在诈他。
那么小的磁片,怎么可能对得上他的指纹呢。
时云舒闲适地望过去:“我本来想给他留一块遮羞布,不过看来你们并不相信,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