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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局势不出所料向一边倾倒,迟青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室内温度适宜,他的额间却打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这么棘手的事,唇线紧紧抿起,明明只是一场休闲赛,却如临大敌。
    他全神贯注盯着球,在心中模拟着滚动路线,打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球,同时撞击上邻近的一颗,连进两球。
    这个球是他这些年来发挥最好的一个,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扳回一局。
    反观他的对手,神情倦怠地支着球杆等他出球,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松弛感。
    甚至还很有竞技原则地等他打完才施施然开口:
    “球打得不错,只可惜生不逢时。”
    话落,他将球杆对准母球的上端,施加一个下压力,球弹跳起来,划出一个优美丝滑的抛物线,越过对方的球,精准撞到距离极近的黑球“八”,将其推入球洞。
    第二局比赛结束。
    比分17:8。
    江淮景毫无意外获胜。
    业界懂球的都知道,最后一个跳球难度极高,尤其还是几个球间隔极近地连成一条线。
    既不能打到对方的球,又要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和施加力度,才能保证这枚黑“8”一杆入洞。
    对于这类球,一般人会选择保守的方式,先将连着的球打散,到下一轮再进。
    但江淮景偏要寻求刺激,又或者太过张狂,选择了这种最惊险的路径。
    事实证明,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迟青输得心服口服,他不得不承认,同样只是将台球作为爱好,但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
    但他输了一场球,又不代表输了其他。
    他坦坦荡荡认输:“江总的确技艺超群,我自愧不如。”
    江淮景将球杆丢在台桌上,漫不经心道:
    “你输得不丢人,我从初中就开始逃学打台球了,像你这样的好学生起步晚,输了也合理。”
    他这话一语双关,迟青听得出来,他抽出一张纸巾,慢慢擦去额头上的薄汗。
    然后温和地笑着,语焉不详,亦带着刺:
    “虽然你领先一筹,但我们如今还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不是吗?”
    “说不定,我还比你有些独特的优势。”
    江淮景轻呵一声:“迟医生不愧是拿手术刀的,做什么事心态都这么稳。”
    迟青谦逊一笑:“江总过奖,球打完了,我就先上去找云舒了,毕竟是她带我来的。”
    他言语绅士温和,却带着十足的挑衅。
    话落,转身离开。
    江淮景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下颚线紧紧崩起,漆黑的眼瞳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
    --
    楼下打了两局台球的功夫,楼上的桌游已经玩了好几轮了。
    时云舒鲜少玩这类游戏,刚上手还不适应规则,一晚上几乎没赢过,认罚喝了两次葡萄酒后,其他同事怕她身体受不住,没敢再让她喝了。
    迟青上楼的时候,最后一轮恰好结算。
    大家依次倒出杯子里的道具,时云舒的杯子里不出意外又是毒药最多的一个。
    她游戏没玩多明白,输了喝酒的动作倒是熟练,自觉拿起高脚杯认罚。
    谭茵及时拦住她:“诶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舒姐。”
    时云舒躲开她的手,迟缓地眨了眨眼:“没事,这酒没度数,醉不了。”
    然后将剩下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谭茵没拦住,张开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还好吗,舒姐?”
    时云舒抬眸看她:“没事啊。”
    她说话口齿清晰,声线平稳,谭茵原本觉得她醉了,现下忽然又不太确定。
    时云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该回去了。”
    迟青嗯了声:“我没喝酒,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时云舒点了下头,撑着桌子起身。
    忽然脚步轻晃了下,没站稳又坐了回去。
    她愣怔着低头,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谭茵扶了扶额角:“果然是醉了。”
    迟青也错愕了几分。
    “迟医生,等会先送舒姐,我把她送上楼再下来吧。”
    谭茵扶起时云舒,往外走。
    迟青帮忙开门,下楼时怕谭茵扶不稳,过来搀起时云舒的另一边。
    两个人一左一右搀着时云舒下了楼。
    江淮景走到楼梯口恰好看到这一幕,女孩乖软地被搀扶在中间,似乎困得不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直打盹,脸颊泛着饮酒后的红润。
    面容染上愠色,他蹙起眉头:“谁让她喝酒的?”
    谭茵吓得声线颤抖:“是、是舒姐自己要喝的,而且喝的是葡......葡萄酒,度数很低的。”
    葡萄酒能喝成这样,肯定是他们给她灌酒了。
    周围气压倏然降低,男人的怒意更盛,冷沉着脸问:“
    你们让她喝了多少。”
    谭茵不敢撒谎,伸出两个手指。
    “两瓶?”
    谭茵摇头:“不是。”
    “两斤?”
    那也有大半瓶了。
    “......也不是。”
    谭茵欲言又止,似乎觉得这话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迟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