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景盯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挑食,懒得与她计较,在心中琢磨什么时候给她换成萝卜汁。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回答:“已经在筹备上线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能内测了。”
时云舒心下微微一惊:“这么快?”
筹备上线流程复杂,她以为至少要等到下个月了。
江淮景眉尾上扬,带着一抹讥嘲:“不然等到明年吗?”
“......”本想夸他效率高的话被他噎了回去。
时云舒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三文鱼,擦了擦嘴巴,对他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江淮景懒懒抬眸:“去找秦兆川?”
时云舒:“是啊。”
秦兆川一个小时前就在找她了。
男人放下刀叉,面色严肃:“别怪我没提醒你,秦兆川不是你能应付的。”
时云舒不以为然:“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就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吗?”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不好应付法。”
“他......”话到嘴边忽觉难以启齿,男人有些不耐道,“总之你离他越远越好。”
时云舒:“他是我领导,我能躲到哪去。”
“我可以找人把他调走。”
“不需要。”时云舒神色平静,“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江淮景质疑地问:“你知道?”
“是啊。”时云舒掰着指头数着,“八年里pua了二十几个大学生,男女都有,其中十位女性为他吃药堕胎。而且平时喜欢用冰、异物、刑具、多人等变态性暴力行为,导致大部分女伴再也无法生育。除此之外,还有一名q大的男大学生分手后为了挽回他跳楼自杀。……哦对,听说他还塞过手枪。”
江淮景听得太阳穴直跳:“……倒也不用说得这么具体。”
时云舒不以为意,这些事是她前几天才从祁玉那儿知道的,当时她也觉得变态到不可入耳,但是如今一想到亲生父母都能忍心扔下自己的骨肉,这些事倒也不是那么稀奇。
“不对。”江淮景忽然想到,“既然你都知道,刚才怎么还故意跟我唱反调。”
时云舒看着他,轻飘飘道:“你也说了是故意啊。”
江淮景:“……”
男人被气笑了,半晌,缓缓勾唇:“行,几年不见本事见长,都敢跟我对着干了。”
时云舒微笑着回答他:“多亏江老师教的好。”
这嘴皮子都是被他练出来的。
江淮景皮笑肉不笑地冷呵两声。
余光忽然瞥见一副熟人面孔,下巴示意离他们不远的天台:“不用去了,你那个三好领导正在忙着搭讪呢。”
时云舒脚步顿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秦兆川正在弯腰帮一个女孩整理拖地的白色裙摆,
女孩转身,感激地对他道谢。
时云舒这才看见她的脸——
竟然是林听然。
她眉眼微动,思绪一时有些复杂。
世界可真是个圈子。
江淮景看热闹不嫌事大:“啧,还是你那个异父异母的姐妹,不知道林修筠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秦兆川“不经意”地又展示了一次自己的绅士风度,轻松将涉世未深的林听然吸引。天台上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已经巧笑嫣然地要主动加秦兆川的微信。
时云舒重新坐回椅子,冷眼看着这朵小白花,没什么情绪波动:“看来他的猎物又升级了,你觉得她玩得过秦兆川吗?”
江淮景一手摇晃着酒杯,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点评道:
“如果单纯不是装的,几乎胜率为零。”
时云舒垂眸,语调淡淡:“那她自求多福吧。”
“挺好,有人替你报仇了。”
“我的仇人不是她。”
“怎么,你要去提醒她?”
“不去,我没那么好心。”
江淮景向来没什么同情心,调子淡漠薄冷:“即便她不知情,但她是利益既得者,鸠占鹊巢,总得付出点代价。”
时云舒敛眸,没有否认。
天台的两人还没有结束的迹象,两个人兴致缺缺地看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
江淮景问:“你干什么去。”
时云舒头也没回:“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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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十点半结束,时云舒喝了酒不能开车,便走到路边准备叫个代驾。刚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面前忽然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
低调的暗黑色在漆色深夜依然显得高贵夺目,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清绝的脸。
“上车。”
男人声音低沉冷冽。
时云舒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叫了代驾。”
男人看着腕表,无情陈述:“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你确定要在这个时间独自找代驾回去?”
“......”
时云舒:“那我叫出租车。”
“有什么区别?”
“......”
行吧。
时云舒不再推却,走下台阶。
见他坐在后排,她自觉去拉前排的副驾驶座车门,结果刚一碰到把手,副驾驶的玻璃就从里面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