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向来独来独往的江淮景身后突然多了个小尾巴,还是仅次于江淮景之下的另一个焦点,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很难不吸引别人的目光。
穿过半个宴会厅,一位穿着锦缎马甲、五十岁左右的长者端着杯子过来:“小江,有段时间没见,易辰的股价又涨了10
个点,后生可畏啊。”
江淮景礼貌颔首:“文前辈过誉了。”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被称作“文前辈”的长者看着时云舒问:“这位姑娘是?”
江淮景侧身让她上前,稍显郑重地介绍着:“易辰最近正在合作的项目经理——harmias的时云舒,刚从斯坦福硕士毕业回国,业务能力很强。”
继而转向时云舒,称呼刻意端着:“时经理,这位是通瑞集团的创始人——文前辈。”
这突如其来的介绍让时云舒怔了一瞬,好在她应变能力强,很快就镇定自若地主动伸手:“文前辈您好,久仰大名。”
通瑞集团是国内it行业的顶尖企业,是真正的金字塔,时云舒在国外便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江淮景会愿意为她搭线通瑞的集团创始人文启竹。
文启竹年过半百,面慈目善,人如其名带着浓郁的书卷气,与她绅士地握半掌:“小时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短暂地握手就松开了。
文启竹温和地打趣:“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小江口中听见他夸别人呢,还是个女孩子,不得了啊。”
时云舒谦虚一笑:“是江总抬举了。”
她虽然没有参加过商业晚会,但在祁家系统学习过社交礼仪。
主动递上自己的名片,笑容大方得体:“文前辈,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和贵公司合作。”
“当然有机会,小江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有错。”
对方语气笃定,让时云舒有些心虚。
说话时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瞥向江淮景,果然见他唇边隐隐带笑,看上去似乎心情愉悦。
接收到他玩味的眼神,时云舒触电般匆匆挪开视线。
男人唇边的笑缓缓加深了几分。
文启竹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接过时云舒的名片,低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小卡片递过来:“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意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时云舒有些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道谢。
交换了名片后,文启竹举着杯子要敬时云舒酒,看见她两手空空,问:“小时没拿酒杯吗?”
时云舒不是很擅长拒绝看着面善的前辈,局促地捏了下手指,正想着找酒侍拿一杯葡萄酒,一旁的江淮景率先开口。
他将杯子微微倾斜:“时经理身体不好,文前辈,我替她敬您。”
时云舒眉目微动,转而向文启竹道歉:“实在很抱歉,文前辈。”
文启竹并非嗜酒之人,只是把敬酒当作一项社交礼仪,笑着说:“没关系,女孩子少喝酒是好事。”
两个人碰了杯,时云舒侧目看向江淮景。
只见男人轻抬下巴,喝酒时刚毅的侧脸轮廓愈加清晰,凸起的喉结明显地滚动,当初还带着稚气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然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上位者。
她定定地看着,心中似乎有某种异样的情绪重新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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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启竹的名片设计很有艺术气息,一书一竹,分别位列前后一角,正面是烫金凹凸的书法签名,很明显的中式风格,怪不得和江淮景关系不错。
见她一直低头鼓弄着那张名片,江淮景开口:“还想认识谁,我带你去。”
时云舒抬眸,摇摇头:“不用了,你能带我认识文前辈已经很感谢了。”
她不想通过别人的关系搭建自己的捷径,如果她愿意,以祁家的地位足够让她将整个北城的权贵结识个遍了。
但她志不在此,她只希望能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内脚踏实地地学习、进步,做到极致。让大家日后在提起她的时候,第一印象是她的名字时云舒,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譬如祁家的后人,江家的干女儿,亦或是江淮景的前女友。
这些身份都是她,却不完全组成她。
江淮景知道她的思想比任何人都独立,也不强求。
两个人不知不觉调转了顺序,时云舒走在前面决定找人的方向,江淮景恢复了一贯的懒散,骨节分明的指间端着一杯香槟,跟在她身后百无聊赖地轻轻摇晃着,问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你父亲长什么模样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时云舒摇头,不是很确定:“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试一试吧,说不定合了眼缘就认出来了呢。”
她这话听上去不怎么靠谱,江淮景抬了抬眉梢,没多说什么。
不动声色地放慢步子,跟在她身侧。
两人穿过长廊,转向室外,时云舒差不多将所有宴会厅的男人都观察了一遍,腿都走酸了,还是没找到。
她坐在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出神地看着露天花园内形形色色的宾客,忽然疑惑自己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或许她的亲生父母没有从商呢。
江淮景立在一旁语调散漫地安慰她:“别着急,找不到就不认了,大不了把我爸妈让给你,反正他们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