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雁慌不择乱地失了分寸。
崔琰深吸了一口气,将环在腰上的手用力掰下来,转过身去看萧青雁。
萧青雁神色负屈。
崔琰也忍不下了,他冷笑,故意道:“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我只问你,从他人身上抢东西,心里可会愧疚难堪?”
萧青雁一惊,面色猛然惊惶不定。
然而崔琰只说了这句话。
直到对方离开,她才回过神来。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难道,崔琰竟也获知了原本的结局。
婴儿啼哭不停,萧青雁却神色惊恐惶惶然地从床边骤然滑落,。
这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第80章 大军
应乾元年, 夏。
继位后的宁王肃清完朝政后,想到了先前拒绝自己的魏蛟,遂命使臣去幽州召魏蛟入洛阳。
名为商讨要事。
因使臣自命甚高, 出言不逊, 魏蛟杀之,并挑衅似地让人将使臣的人头送回了洛阳,满朝文武见之无不震骇, 新帝大怒。
气得在大殿上公然斥责魏蛟,并说要昭令天下, 讨伐叛逆。
然而众臣还没来得及等来陛下讨幽的檄文,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太皇太后与璋王,也就是之前的二皇子,里应外合, 集结亲信和心腹将领, 率军逼宫。
夜幕低垂,本该寂静的皇宫却灯火通明, 弥漫一片萧杀之气。
皇帝心急如焚地在乾清宫踱步, 打杀声越传越临近。
禁军首领面容狼狈地从外面进来。
“怎么样?崔琰到了吗?”皇帝铁青脸大声吼道, 眼神透露出他的焦灼不安。
禁军首领如丧考妣地垂头。
皇帝顿时脸色灰败地瘫倒在龙椅上。
很快, 叛军便攻破了乾清宫大门。
璋王带领一队精兵,身披重甲,气势汹汹踏入大殿。
璋王目光在皇帝和他周边仅剩的神色紧张慌乱几个侍卫梭巡一圈,随后笑着道:“父皇遗志,将皇位传位于六弟, 叔父辛苦代理朝政几月, 也该将皇位归还了吧,念在如今六弟年纪尚小, 还请叔父颁布诏书,暂将皇位传与我,待日后六弟长大了,我再好归还不是。”
什么归还不归还,分明是想占为己有。
皇帝怒视璋王,正欲开口呵斥,却突然变故陡生。
璋王身后的一名侍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弓弦,直射皇帝心口。
一切发生在瞬息间,皇帝哀呼一声倒地。
璋王脸色骤变,一脚将射箭之人踹翻。
厉声质问,“为何要射箭?”
璋王确实有夺位的心思,但如今举事艰难,若不是听了那人挑拨,他并不会选择在今夜起事。
一切都非常顺利,顺利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逼宫,但并未打算弑帝。
叔父宁王已有皇帝之名,他若杀了对方,将会永远背负弑帝的骂名。
那人支支吾吾地道刚刚似乎瞧见皇帝身上藏有袖箭,担心对殿下不利,遂先一步下手。
璋王长叹一声,挥手示意将殿中余下的宫女太监斩杀不留。
所幸刚刚的场景只有他的人看见,他可名为将先皇留在宫中颐养天年,后面再悄无声息地将这批人处理,消息便不会传出去。
璋王想的很好,然而下一刻大殿突然冲进另一批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身盔甲的崔琰走进殿中,看了眼已无气息的皇帝,冷冷道,“璋王逼死陛下,给我拿下。”
声音传至大殿每一个人耳中,包括跟在他后面的一些个文武大臣。
璋王不可思议,满面怒火。
“崔琰,你怎——”
言而无信。
他说怎么会进行得这般顺利,原来一切都是崔琰下的套。
崔琰想做什么!
可惜璋王还未喊出几个字,口就被人堵住,双手也被绑缚。
呜呜——
璋王面目扭曲地要挣脱束缚,冲向崔琰,然而一切都是无用功。
崔琰眼神淡漠地目送他被人押走。
原先禅位的幼帝再次登上皇位,封崔琰为摄政王。
同年夏,幼帝向天下颁布讨幽诏书。
其上列出了逆臣魏蛟的种种罪状:一是弑父杀兄弟,得位不正;二是背弃皇恩,无视君威,随意斩杀天子使臣;三是虐杀郡守和俘虏,压迫百姓。
一桩桩一件件,罪大恶极,简直天理难容。
魏蛟的风评本来就不怎么好,朝廷的诏书一出,更是比街边路过的老鼠还要不如。
逆臣、狗贼,骂的已算是轻的了。
风雅些的文人甚至还专门做了诗来表达对乱臣贼子的愤慨和批判。
魏蛟看完,气得将纸撕成了碎片丢进火盆里。
“这群文人上阵杀敌时不见人影,就会写这些个乱诗骚句。”
无意被中伤的贺时章尴尬地垂下眸子。
他低声道:“君侯,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应对朝廷那边。”
魏蛟嗤了一声,双腿随意地交叠在桌上,手撑着头颅,不屑道:“姓崔的就领了几万大军前来,我有何惧,你且瞧,我怎么把他打得落花流水。”